吴越是个新人,和其他常委平时并无太多联系,不过开会打个招呼,互相敬几只烟,除此之外连交流的话题也没有。
枯坐着实在无聊,烟也不能一支接一支的抽,因为市委书记不抽烟,他频频的咳嗽已经就是警告了,真要他板着脸呵斥,岂不是自讨没趣?
“吴越同志,最近你们县里动静太大了。”
吴越本来有些昏昏欲睡了,突然听见S晓柏来了这一句,立马就清醒了,只是不知下文,他就没有吱声,转过脸不解的看着S晓柏。
“征地五千亩,搞工业园区,有没有好好论证过?”要说的话显然S晓柏早已烂熟于心,说起来一套套的,“五千亩地要多少家企业进园才能填满?五千亩地牵扯到多少群众,他们失去了土地,生活来源呢?县里解决?县里能解决多久?土地搞了三通一平,复耕有可能吗?如果招商引资达不到预期目标,空置的园区怎么安排?”
这一连串的问号,搞得吴越很是被动,他奇怪更愤怒,按理这些话拿到常委会上之前,S晓柏应该和他个别交流的。现在事先不通气,一下扔在常委会上,是何居心?而且言语之间,对他的工业园区根本不抱乐观,好像一定会失败似的。
“S书记,工业园区成立之前,就有投资近十个亿的电缆厂和小型火力发电厂与我们签订了投资协议,现在两个厂已经开工建设了。”吴越没有激动,他只是阐述一个事实,“这说明,我们县招商引资的前景还可以嘛。”
“两个企业就能说明前景?吴越同志,你这样考虑是不是太乐观了?如果进园企业数目不够,这个火力发电厂就是失败的投资。企业来投资总是想着赚钱,想着发展的,几年后,要是这个发电厂还是在负运营,政企纠纷就产生了”为了显示权威和证明他论断的正确,S晓柏边说边用手指轻轻在桌子上敲击,“吴越同志,不依靠市里的力量,你们县办妥了征地的手续,这一点应该表扬,但是决策不是一时的冲动,也不是拍拍脑袋就出来的,你们县的现状经不起大的折腾了。”
一个是市委书记,一个是新贵常委,他们之间的较量,其他常委乐的看个热闹,谁也不会去插上一句半句的。
“S书记,县里正准备去香港和东南亚开招商推介会,我想,一年之内,工业园区就该初具规模了。”
吴越因事论事听在S晓柏耳朵了却变了味,成了针锋相对。
S晓柏双臂抱着,身子往后一仰,用居高临下的目光注视着吴越,“吴越同志,主观臆想并不能证明错误的决策就是正确的。你们县现在搞精简,搞得人心惶惶;搞发展,不稳扎稳打,偏偏好大喜功。市里一些老同志联名向市委反映,多次要求市委就你县的情况派出工作组。”又放下手臂,身子一点点向前似乎步步紧逼,“工作组就不派了,但是我希望你们好好自查自纠,步子迈的太大了,就收缩一下,比如这个工业园区,五千亩不现实,那就一千亩。精简机构当然是好事,不过操之过急,物极必反,我看还是慢慢来,分批进行,这样民怨就会少些。”
岂有此理简直把前一阶段的工作彻底否定了。S晓柏谈到了老同志,吴越不由想起陆宏远,据说S晓柏就是陆宏远一手培养,扶上市委书记宝座的。那么这次突然进攻,极有可能是陆宏远的授意。否则的话,作为一位市委书记,S晓柏不会这么不顾官场规矩,搞突然袭击的。
S晓柏的话不是批评和善意的提醒,而是一种毫无顾忌赤luo裸的打脸。
会议室陷入了暂时的安静,S晓柏在等待吴越的回答,其他常委也在观望:第一次交锋将会暴露个人的性格和背景,这有利于他们以后和吴越打交道。
“喀嚓――”吴越手里的打火机响了。v!!<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