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身边点着油灯,手扶着缎面,一下下绣着凤翼。
昨儿至傍晚方才回到宫中,想起昨儿早上见到夜赫的样子,云舒不禁征愣了下,执着绣针的手停在半空中。
好在他并无大碍,想是吃过姜汤之后风寒已经尽了。他们只在人海中匆匆交换了个眼神,那个眼神忽的让她的心莫名的颤抖!
仿佛那个眼神还在眼前,她此时的心跳亦不受控制地小鹿乱撞。低下头来,继续刺绣。她阻止自己继续想下去,同室的几个宫女正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叫她道:“云舒,大冷天的还要额外做这个活儿,皇上给不给赏?”
云舒叹气,“哪有那样的好命啊!”
小宫女吐了吐舌,“真不厚道。”
云舒呵呵笑了。那小宫女们又开始叽喳了,“听说我们国家有人谋反!”
云舒听得意外,将绣架也挪到她们身边,笑道:“挤到你们这儿来,暖和点。那里快要冻死我了。你们刚刚聊什么呢?听到什么谋反……”
“可不是,听说都给拿下了。”那小宫女道,“而且还是虞美人的亲爹,这次她肯定也要跟着糟央了。“哦?”云舒偏着头。谋反的人,自是没什么好下场了,管那个人是不是国丈大人。就是亲兄弟,也不认情面啊。
“可惜我们不在明镜殿当差,不然可就有好戏看了。”一宫女嘻嘻笑道。
云舒低声道,“快别说了,小心让人听见,咱可讨不了好处。”
那宫女吐吐舌。立刻就把话题转移到今晚丰盛的晚餐上去了。因有一色绣线用完了,所以次日早上,云舒在御膳房忙完之后。就到针线司去了。针线司就在北宫门附近。一路上遇到不少文武大臣,云舒皆是福了福方才离开。
拿了绣线出来。抬头,便看到夜赫了。他穿着藏青色袍子,披雀羽披风,面容冷俊,长翩飞地朝前走着。
云舒垂了头。不知该不该打招呼。
忽的,他像是也看到她了,脚步停了下来。但很快又朝她走来。云舒福一福,“夜将军。”
“嗯。”夜赫望着她,“那日在陷井底下呆了一夜,未曾着凉吧?”
云舒摇摇头,“没有。倒是听说夜将军着凉了——可好了?”“并不是着凉,不过是由于冷热交替,打了几个喷嚏而已。下面的人就急急忙忙地请太医去了.更新最快.你回御膳房?”
“是。”
“一起走罢。”
云舒走在他身边,有些紧张。她也不知道这紧张从哪里来……仿佛每次与他相对,都有这种感觉。朦朦胧胧间有些什么在她心底滋生。她却看不到,抓不着。两人正着。云舒想起昨儿他们说的造反地事情。说道:“朝里生了那样的事情,你们想必也少不了头疼吧。”
夜赫黑眸瞥她一眼。“你也听说了?”
“只略听说了些,”她问道,“虞美人的父亲谋反之事,是真地吗?”
“本来不是,但现在可能是了。”舒不解地看着她,“这是什么意思?云舒不懂。”
夜赫微微笑了,“本来这事可能不关他的事,但若是别人将这事赖到他头上,那就成他地事了。”
云舒瞪大了眼睛,“呃,那他不是冤枉的吗?”
“如果有人刻意陷害,精心设计,那他看起来就完全是个策划谋反的主谋了。”
云舒懂了,“能找得到陷害他的人么?”
“可以,但是他太精明,没留下任何证据。”夜赫勾勾嘴角。
“哦。”云舒点点头,不再往下问。二人慢慢往前走,到了分叉路口,云舒回御膳房,夜赫则到明镜殿。他深深看一眼她,竟有些不舍。每次分别,都要过好些天儿才能再见到她。所以每次偶遇她,他都觉得庆幸。
嘴边有抹自讽的笑,叹息声儿,迈着大步,不消片刻便到了明镜殿。
韩霁传他:“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