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元年,七月十九日,三边总督杨鹤遇刺第三天,陈庆安然出了监牢,与他一起出来的,还有那十几个草莽英雄。
杨鹤伤好过后,摆宴请了诸位草莽豪杰就席,既算是为彼此压惊,又算是庆祝招安成功。
既然相安无事,那双方就不好撕破脸来,于是,喝酒的喝酒,吃肉的吃肉,一团和气。
杨鹤在宴上再次表达了朝廷的招安诚意,并为自己的莽撞向大家致以最真挚的歉意。
席散,诸路豪杰纷纷告辞,各个回去了,既然接受招安,那就要解散武装部队,杨鹤承诺给会给这些人合适的安顿。
陈庆随着众人散去,他心中记挂着杨渝,亦不知昨日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本想问个明白,并向她辞行,可是今日却不见杨渝出来,他在杨府逡巡一阵,终究还是没见到佳人,只好悻悻而去。
平凉东门外,一辆香车缓缓前行,车内,杨渝泪眼蒙蒙,在她对面,坐着丫鬟喜儿——杨鹤一早,便专派人护送杨渝回湖广老家了。
“小姐……”喜儿不知如何相劝杨渝,她犹豫了半晌,方才开口道:“今早我们出门时,老爷已经将陈公子他们放了。”
杨渝点点头,她挑开车帘,看了一眼道旁的景色,这一路她是熟悉的,她只一眼,就知道这已经离平凉十里之外了。
杨渝想起爷爷的话,心头又是一酸:自己和庆之……这一生真的没有可能了么?
与此同时,陈庆出了西门,与马连淮一起,跨上骏马,一路与杨渝背道而驰,向崆峒山而去了。当日傍晚,陈庆到了崆峒山下,陆平早得了消息,与诸将迎下山来,陈庆与陆平执手前行,众人一路回了崆峒山义军大营。
有了崇祯的旨意,崆峒山外曹文诏的官兵已经撤去大半,唯剩下的,都只是起个看守的作用,防止崆峒山里的山贼出来搅扰地方百姓而已,所以,这些人就算是见到陆平下山,都只是睁只眼闭只眼了。
众人回营,陆平摆开酒席,算是为陈庆接风,陈庆坐在首座,一旁陆平陪同,其下吴峻与马氏兄弟各按秩序就坐,众人免不了又是一阵推杯换盏。
天色渐黑,陈庆身疲,加之喝了酒,走路就有点打晃儿,他走在崆峒山道上,一旁陆平扶着他,二人且走且聊。
自陈庆走后,陆平在崆峒山上又立了个寨子,这寨子虽然简陋,但是也不小,寨外是军营,陈庆穿过军营,直入后寨。
寨门处,一位女子正守在那里,秋水望穿,正等着陈庆回去,这女子,自然是刘婉儿了。陈庆隔得老远就见到了刘婉儿,他精神一振,脱开陆平的搀扶,疾步上前,一把将刘婉儿拥入怀中。
陆平见陈庆夫妻俩相见,知道二人又要说些体己话儿,自然瞅空离开了。
陈庆与刘婉儿入寨,寨中房屋都是临时新建的,全是新木,断面的纹理十分清晰,也许是赶工,一些房屋的木头都没有刨齐,木屑拉杂,看上去参差不齐。
刘婉儿的房屋是在寨子的最里边,这里挨着一片小树林,十分清静。
刘婉儿扶着陈庆,摇摇晃晃地进了那处木屋,屋内有一处木质的床,也是新做的。
陈庆醉醺醺地倒在床上,眼睛朦朦胧胧地看着刘婉儿,房内有灯,借着灯光,陈庆能清楚地看见刘婉儿,今儿,刘婉儿穿的是一身比较简约的粗布衣裳,下身没裙儿,只是一条单裤。刘婉儿这般打扮,有点紧绷,自然掩不住她美好的身材,刘婉儿年方及笄,身子还长得不是很开,但依然有了一个女子该有的身形。
陈庆的眼光在自己妻子身上逡巡着,脸上渐渐浮起一丝笑意。
婉儿此时正弯着腰,为陈庆脱着鞋袜,她低着头,只留给陈庆一个光洁的额头,小小的身子十分娇夭,臀儿微微上翘,陈庆见之不由心中一动。
“婉儿!”陈庆突然想到了一舂事儿,他低声一唤,刘婉儿猛然抬头,用澄澈的目光看着陈庆,却不知陈庆已经欺近她的身旁,刘婉儿当即吓了一跳,啊地一声惊呼,正要往后倒,却被陈庆一把搂住了。
“娘子还记得前几日问相公的事儿么?”陈庆嘿嘿怪笑着,他力气够大,虽然是在床上坐着,可是一用力,就把婉儿打横抱了了起来,两个人和衣滚到了床上。
“什……什么事儿?”刘婉儿如同一只受惊的小鹿,一双眼仿徨地看着陈庆,陈庆将她放坐在床上,今日他喝了酒,说话就直接了很多:“娘子不是曾相公要过孩子么?难不成忘了?”
“啊……”刘婉儿惊呼一声,脸色突然绯红了,原来,这两日她在寨中无事,和寨中一些妇人聊过,已然懂了一些男女情趣,陈庆这般说,她自然想到了自己和相公之间发生的那些羞人的事儿,她捂着嘴,低低地道:“可是……可是今日……不行的。”
“今日怎么就不行了?”陈庆猛地抱着刘婉儿仰倒在床,刘婉儿又是惊呼一声,嘤嘤地道:“婉儿……婉儿……今日还未洗澡……”她心中依然害怕,却找不到托辞。陈庆见她这般害怕,突然怪笑一声,将婉儿摁在床上,道:“还洗哪门子澡,娘子……你就莫要诡辩,今夜就从了为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