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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的期限到了,杨端午和谢策会面于金陵城的渡口。
热风带着几丝烦躁,习习吹拂,滋的人脖颈都痒痒的。
“这是你要的契约和印章。”谢策的目光停留在杨端午身上,少了几丝轻浮,多了几抹柔意,“你要我办的事,我都办好了。”
杨端午点点头,“给我七天的时间,我去清河县料理一些事,然后回来帮你谋事。”
“好,我可以等。”谢策另外递给她一个袋子,“这里面是一千两银子,你拿好。路上也许会有用。”
杨端午虽然爱财,可是取之有道,本来不想要,可一想起谢家对杨家几百口人的屠杀,心里就窝火,拿了银子连谢谢都不说,就走。
谢策对着杨端午的背影说:“喂,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好像我天生就欠你银子一样。一点都不礼貌。”
杨端午没有回答。仇恨有时候会泯灭人善良的天性,认为他所有的付出都是相欠。这也许就是端午现在的想法吧!
杨端午来到清河县谢家,这里的一切她并不陌生,相反,曾经谢文晋是让她培训出来的养蚕技术。她贴出告示,打算雇佣一个可靠的人,在她不在的时候,帮她打理清河县的养蚕制帛织造业务。
这可是一份苦差,需要的能力也是很强,可是,三天过去了,还是没有一个人应征的上。
杨康带着张铁牛倒是找上门来了。
“爹爹,铁牛哥哥,你们怎么来了?”杨端午虽然很奇怪,她这次回来没有告诉任何认识的人,就连张贴告示都是假别人的手,对于不关心她的人来说,是不可能知道她回来了的。
可是,杨康却不属于这类人。
他关心杨端午,心时时牵系着他的这个坚强的三女儿,所以,他当然能查到杨端午已经回来了。
“本来我是自己一个人想要过来,可是,铁牛的娘得了重病,铁牛急需要银子,看了你的告示就也过来看,正好就撞上我了。于是我就带着他,一道儿过来了。”杨康眼里是满满的父爱,“端午,你又瘦了。”
“爹爹,你也瘦了。”杨端午很是心疼杨康,“我很好,如今这谢家的经营权,已经被我弄到手了。”
“端午姑娘可真是厉害。”张草根眼里闪烁着崇拜和爱意,“我娘病了,医者看过,需要一大笔银子,虽然我不懂,可是,我勤快,端午姑娘不会嫌弃我吧!其实我也不知道是端午姑娘你在招人。”
端午说:“你需要多少银子,我可以借给你。”
“我是男子汉大丈夫,我自己能凭自己本事养父母。莫非是端午姑娘嫌弃我了吗?”张草根看起来很受伤的样子。
“不,不是,我不会嫌弃你的。你若是来帮我,本来是最好不过的了。可是,这样你就会被牵扯到谢家的纷争中去。你会很危险的。我怎么可以让我的朋友,冒这么大的危险呢?”杨端午说着先掏出一千两的银票递给张草根,“这个钱你先拿好了。谁都有困难的时候,想当初你们也借给我娘。既然认我做朋友,就不要怕。”
张草根接过银子,更加感动了:“你说的,我们是朋友,那么就请让我留下来,帮你度过难关。”
“可是你知道这是非常危险的事吗?你何必不去过天大地大的人生呢?”杨端午说。
张草根很是坚定的回答:“我只希望和我的朋友生死与共。而我的朋友,只有你一个。”
这世上有的人,是可以为了朋友什么都不怕,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杨端午在二十一世纪没有遇到过,可是,这个时空,她遇到了。
“好。”她答应了。
张草根的脸上,竟然露出孩子气的开心的笑。
并不是所有的成年人,都可以在脸颊挂上孩子气的笑容的。因为尘世的复杂纷繁,早已榨干了童心。可是,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是如此。
比如,张草根,他就是一个孩子气的人。所以,他容易快乐,当然也容易受到伤害。
杨端午觉得把张草根当亲哥哥一样。因为,亲哥哥有了家室,都未必会好像张草根这样对她好。
小时候,杨宗闰也对她很好的。可是,现在,杨宗闰要对他的妻儿更加好。那是他的责任。
不是谁都可以永远对你好的,所以杨端午很珍惜张草根的友情。
杨康说:“张草根,你先在衙门里熟悉下环境,我有话和我女儿说。”
张草根于是被衙门的人带着四处看看。
杨康父女两个人在房间里坐着。一壶热茶,白烟袅袅。茶香刚刚好,不浓不淡的飞进鼻子里,杨端午才停了烹茶。
“爹爹,你喝一口,味道如何。”杨端午轻轻吹了吹茶汤,上捧给自己的父亲。
杨康看到杨端午这么柔顺的模样,说:“你越来越好像你娘,都是这样的外柔内刚。”然后喝了起来,“气味清而不冽,苦中带甘,色泽也是这样的美莹如黄金,极好,极好。”
听到杨康的赞誉,杨端午很是高兴。
二十一世纪的时候,她的父亲也是美男子一个,对她很是疼爱。而穿越之后,却一直缺失父爱,她总是练习茶感,盼望着有一天,可以让她爱的父亲,喝到她泡的茶。
她练习了这么久,总算是有了收获……杨康的赞誉于她,是最好的收获,她又如何能不欢喜呢?
“爹爹一世英明,总有一天,我要让爹爹的名字,和茶香一样隽永在大家的心间。”杨端午说。
杨康放下茶杯,剑眉染上一层忧郁,“端午,爹爹老了,最大的希望,是看到孩子们和你娘都幸福。自己的名声,甚至是性命,都是无关紧要的。爹爹不希望看到你为爹爹奔波冒险。”
“不,爹爹不老。瞧,连一根白头都没有。”杨端午伸手摸摸杨康垂下来的,皓腕被杨康轻轻握住了。
“老了就是老了,再也回不到过去年轻时的意气风了。”杨康的眸子里,多了几丝忧郁的灰色。
好像玻璃球搽了灰尘,杨端午真的好像为他拭掉一切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