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看到众人纷纷叫嚷,克里格也不等大萨满顿他的鹰羽杖,便直接大吼出声来。
待到众人纷纷停下来,克里格满不在乎的从袄子里取出一册帐本,才再开口说话:“你们只道塔伦特部得的谷物粮草最多,却不知那些谷物粮草怎来的?”
这话顿时让头人和长老们疑惑起来——自然是克里格的本事,从南边使船运过来的,还能是怎么来的?
叹了口气,克里格便再笑了起来:“那些粮草谷物,皆是塔伦特部的牛羊换回来的。只有额外送给诸部的,是我婆娘想到咱们缺乏粮草过冬,拿我的牛羊换的——便是先前我成人时,迪德人送我的那批。”
这话一出口,整个场子里顿时安静得可怕。几乎所有的头人和长老都不知该将自己的手放在哪,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凭白受人恩惠,还把人告了,这种事情,足够让一个有面子的桑格尔人丢人一辈子了。
尴尬的清了清嗓子,莫加老人缓慢而谨慎的开了口:“克里格,你是说,用桑格尔人的牛羊,能够换来成船的粮草?”
“我可没忘了,”说着,克里格用笑容来表示他对老人的指控全不在意,“我是个桑格尔人——在部族大会上扯谎,是要给岩鹰啄食的。”
“但那不可能。”听到克里格的话,一个头人便嚷了出来。说完,头人便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他这话等于是在指控克里格在部族大会上扯谎。
“咱不疑你说的,”在所有人来得及对头人的话发表看法之前,头人已经急忙把自己的话重新解释了一下,“可咱们桑格尔人都知道,牛羊不值价。”
说着,头人也轻轻点了下头,对自己的话表示肯定:“咱们先前也拿肉干和皮子跟布罗克人换过铁器,也和北海人换过陶器——牛羊是不值这些价的。”
满不在乎的耸了耸肩,克里格便笑了起来:“牛羊不值价,这是咱们桑格尔人。布罗克人卖的是手艺,不是铁——他们的手艺不贱卖。北海人过冬比咱们还难,非得多换些肉干回去,不然就要死人。单单咱们桑格尔人,到了秋末,便是不杀些牛羊,到了冬季没了粮草,早晚也得饿死,到不如趁了有人要,换了出去。”
“就是这个理。”听了克里格的话,头人们纷纷点头表示同意——对于桑格尔人来说,与其等着大雪封门的时候让牛羊饿死,还不如提前挑选一些宰杀掉,制成肉干和皮子,再向布罗克人和北海人换些要用的东西回来。
“就是这个理。”大声的重复了一遍表示同意,头人便点点头,“咱们不是说你扯谎。但你说牛羊能换来这许多粮草……”
摊了下手,克里格笑着看着对方:“你们换不来,我能。”
说着,克里格一扬手里的帐本:“这本子是我婆娘弄的,记的是和诺里克人来往的帐目——卖了多少牛羊,作的什么价码;买了多少粮秣,又是什么价码,这里都记着——谁想知道,尽管看。”
“克里格。”不等旁的人说话,大萨满便顿了顿鹰羽杖,带着责怪的意味看着克里格,“你那婆娘是个诺里克人,她做的帐目怕是咱们没人看得懂——你便给大伙说道说道,怎么在咱们桑格尔人不值价的牛羊,你便能换来许多粮草?”
叹了口气,克里格怀疑的看着大萨满,却从老人闪烁的眼里看到一丝笑意。这下军区司令便心下了然——感情对这事的始末,大萨满都知道,却故意叫他来说——而让大萨满这么一吩咐,到成了克里格知道连大萨满也不知道的事情了!
明白了大萨满的意思,克里格便也不客气:“这事,若说穿了,也简单——在咱们桑格尔人这,牛羊是不值价的;在他们诺里克人那,粮草是不值价的。”
迎着众人疑惑奇怪或者恍然大悟的眼光,克里格便接着说了下去:“我得封的东部军区且不说,靠近新诺里克城的鲁尔军区,便有大片良田,每年皆能产出无数粮食,除了自用,便是和人换取用度——这个,到和咱们的牛羊是一样的。”
“可先前诺里克商人也过来过,并不肯给出高价码?”对于克里格的解释,仍旧有人有疑问。
尽管还不明白这事情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以至于大萨满竟也要做出不明白的样子来让自己解释,克里格还是叹了口气,说了起来:“诺里克人占的地方,可比咱们桑格尔草原大。他们那里的物产也各不一样——有的粮食不值价,有的铁器不值价,有的牲畜不值价——我婆娘所找的商人,是从粮食不值价的地方来的;你们遇到的,怕不知道从哪来的。”
这话一出口,一众头人、长老们顿时就又都安静且愁苦起来——知道了牛羊换取大量粮草的可能,却不知道途径,而想要央克里格帮忙,却拉不下来脸,部子的过冬仍旧是大问题……<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