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瞪了一眼下方的李旺,便看向一旁的大和尚,“不知法师可猜出,郭安这么多做,意欲何为?”
听此,道衍眉头微皱,下意识的捋了捋胡须,沉吟片刻后,便朝着朱棣拱手。
“回禀殿下,和尚猜测,这位郭知县此举应是为了对宛平县各里各甲都了如指掌。至于这么久都没有任何动静,还应是为了等朝廷将宛平县各个官职都补齐!”
“宛平县的那些官吏都还未补齐?”朱棣扭头看向下方的李旺。
李旺连忙回道:“回禀殿下,不止宛平县衙门的县丞与主薄没有补齐,甚至就连大兴县、密云县、怀柔县,通州这些州县的一些知县知州,都还未补齐!”
“吏部是干什么吃的,这么久了,怎么连北平府内这些州县的亲民之官都补齐不了?”朱棣大怒。
李旺犹豫了下,还是回道:“殿下,小人听说,好像那因为前不久的郭桓案,让很多生员与官员觉得朝廷出事不公,滥杀无辜,另外一些则都害怕当官。
因此,这么多日下来,不仅北平府的官员空缺没补齐,甚至就连京师内很多官位都没补全!”
朱棣神情更是暴怒,“他们好大的胆子,敢对父皇生出不满来?”
“阿弥陀佛!”
一旁,道衍大和尚也是忍不住闭住眼睛,低念佛号!
“哼,不管别的地方如何,北平府不仅是本王的藩国,还肩负着抗击北元鞑子,供应数十万北军重任,不能有任何耽搁。
明日,朱相国再次给那北平布政使司传本王之令,不论如何,必须要在一个月内,先将北平府各州县的知州知县给补足。”朱棣冷声说道。
“是,殿下!”
朱复急忙应道。
……
同时。
在整个北平府中,关于很多生员不愿当官,官吏不愿升迁的流言,也传了开来。
这一天,郭安则是带着郭二牛来到县衙,宁德有与齐农等六房书吏早已等候。
虽然他们不理解这位郭县尊为何要那般自虐,天天不顾风吹雨淋的往城外跑。但是,长久下来,他们也都喜欢上这位郭县尊的行事。
县尊天天只顾着往外跑,一连几天都不会过问县衙政务。
那么只要等到这位县尊出城而去,整个县衙内,便完全由着他们做主。
只是,让县衙内一众吏役疑惑的,这位县尊一大早点完卯之后,竟然没有任何喊叫他们六房出城的意思。
还没等六房书吏上前询问,便听到一声令他们既陌生又有些熟悉的话语。
“今日,升堂!”
“升堂?”
所有吏役都是一愣,随即满脸惊愕。
接着,想起什么,便是大惊失色。
大明所有知县知州,基本上都要升早中晚三堂,这便是大明知县知州的主要工作。
早堂是卯时到辰时,这个时候,治下的一众粮长、里长、甲长都要按照地位依次站在廊沿下方两侧,向知县知州禀报事宜。
中堂,则是中午巳时到未时,主要是知州知县问理词讼,办理公务!
晚堂,是申时至酉时,知州知县还是清理词讼,审录狱囚,然后总结一天的公务,完事之后就可以击鼓散堂!
但是,郭安自从上任知县以来,每天点完卯之后,便是带着六房吏役,去往甲里乡村四处转悠,根本不会升堂。
于是,在郭安的影响下,这几日那些甲长、里长、粮长们,都习惯在各家田地中,等候这位郭知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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