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祭司统领白巫,右祭司统领黑巫。
白巫善祈福鼓舞之术,黑巫善降头诅咒之术。
白巫和黑巫向来不和,形同水火。
一直处于劣势的黑巫近几年一扫往ri萎靡,在和白巫的争斗中逐渐占了上风,如今已占据了数百年来一直归属于白巫的圣庭。
但是,不管白巫和黑巫之间有什么争斗,双方在某一件事永远有一个千古不变的共同认同,那便是维护西夷。
西夷自大商之时便已立国,是当世除了东荒之外,唯一一个比大周还早立国的国家。大商在时,臣服大商。大周立国后,又臣服于大周,从来没有作乱之举,温顺得就像一条小绵羊。
作为世上最没有骨气的国家,西夷的骑兵和巫荒谷是西夷人民唯一的骄傲。当然还有那说起来不知道是骄傲还是耻辱的数千年与世无争的和平,如同一望无际的沙漠、荒原以及草原一般祥和。
纵使和平了如此之久,因为资源的困乏,西夷永远是世上最为贫瘠,人民最为贫穷,人口最为稀少的国家,稀少到马、牛和羊都比人多。
却正是这么一片贫瘠的土地,诞生了天下术法中最为玄妙和神奇的巫术,出现了一个让天下修士毛骨悚然的巫荒谷。
巫荒谷在世人眼中是y邪的,那些难以被人理解的巫术,给很多修士带去了噩梦般的经历,也让修士们知道,巫荒谷去不得,从巫荒谷出来的修士惹不得。
没有人愿意领教巫荒谷那些匪夷所思的巫术,因为没有人愿意不明不白而又痛苦万分地死去,没有人愿意死了还成为人家随意cāo纵的小鬼。
但在夷人的心中,巫荒谷和那常年笼罩于云雾之中,偶尔烟消云散在阳光下露出真身显现无暇圣迹的雪山一般神圣。
夷人们觉得正是因为白巫的祈福,他们才能拥有千年如一ri的祥宁生活。风吹草低见牛羊,这般闲适的生活虽然贫穷,却有着满满的幸福。
夷人是世上最善于歌舞的民族,人人都有一副好嗓子,一身好舞艺。这歌和这舞都是白巫教给他们的,让他们每rijg力充裕,jg神饱满,像是有用之不竭的力量。
而黑巫,则帮助他们驱赶疾病,祛除邪恶,让他们身体安康,人人都有强壮的体魄。
白巫和黑巫造就了西夷的平和安定,从而使西夷无人不信仰巫荒谷,也让巫荒谷成为信徒最多的宗门。
这让企图普度世人,让世人一心向佛,唯明王寺马首是瞻的佛宗也不能望其项背,只有羡慕的份。更别说那洞天福地多如牛毛,虽同修道,却各有主张,谁也不服谁,难以齐心的道门。
世人皆言,要是守一观能现世振臂一呼,一统道门,那道门定然会有不亚于佛宗的鼎盛气象。可惜,守一观,就像它的名字一般,守着一个守一观,几乎不过问世事。
巫荒谷却不一样,巫荒谷替天行现世的频率,比任何宗门都要频繁,几乎不到十年就会出一人。而放在其它宗门,往往少说也要二三十年,最长也是最固定的守一观更是要一甲子六十年。
巫荒谷在用这种形式告知天下人,巫荒谷一直存在,而且很强大,强大到不畏惧任何宗门。七宗有巫荒谷一份,天下也有西夷一份。
有心人都看得出西夷并不是真正千年不争的世外之国,夷人也不是爱好和平不喜战争的心境平和之人。
从小在恶劣的环境下长大,生来就要和自然抗衡,夷人其实是一个善斗的民族。
虽然没有做出任何表现,但是夷人们都向往着东方肥沃的土地,富裕的资源。
而在仅有西夷四分之一国土大小,却容纳了几乎全部夷人的草原中龟缩了千年后。那再怎么一望无际的草原,早已容纳不下他们ri渐躁动的灵魂。
错过了近千年前天下共伐大商时的良机,西夷的统治者们已为此懊悔了千年。
从那以后,他们一直在等,在等一个马蹄滚滚向四方的时机。可惜等了近千年,这个时机一直没有到来。他们的手脚一直被束缚在草原中,动弹不得。
而且,他们发现自己越等越弱,越等越没有底气。那扬眉吐气之ri何ri能够到来,这是每一个夷人心中最大的疑问。
和西夷的统治者们一样,巫荒谷的历代祭司们也有一个离开这片贫瘠之地,扎根于那富饶之地的梦想,甚至比西夷的历代大汗们更为迫切。
只是,这个梦想一直未能实现,那个适合打破现世既定格局的时机一直未曾到来。
直到今ri,祁连雪山的迷雾突然散去,一轮七彩虹光从山顶生起,将祁连山映衬得格外神圣。然后,祁连山中的雪莲于一瞬间都开了花,巫荒谷中的祈天铃齐齐作响。
这是气运将来的大好兆头,千年不遇。
穿白袍的左祭司伏地拜向祁连山,泪流满面;着黑袍的右祭司在失神中捏碎了一颗下咒用的骷髅头,桀桀狂笑。
随后,一个白衣少年从白巫帐中走出,一个黑衣老者从圣庭中走出。
两人相隔数十里,却仿佛能够感应到彼此的存在。遥视着对方所在的位置,各自轻蔑一哼,两人身影随风而动,向东而去。<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