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马上的高之远,现在正春风满面。
他看着自己麾下那条长龙般的队伍,真是豪气顿生!――这是自己第一次为帅带兵,可途经一十八郡,郡郡无不惧怕自己的威名,望风而降,这对于自己来说,不能不说是人生一大快事啊。
想起叔父高秀岩于临行前,那些千叮咛万嘱咐的话,如今看来,可能也只是在诸将面前做做样子,好让他们感到我此番之艰险困难,好在日后为自己的升迁积累战功!据探子回报,平原一城,满打满算也只有兵卒不到三万人,看到自己的五万大军还不得乖乖的立即开门投降!更何况叔父还交代自己,不必攻城,到达平原后,只要合围其城,再将一切交给――交给那个家伙就可以了!
想到那个家伙,高之远不禁转头瞟了一眼自己右边那个身着青杉,但面色阴翳的清瘦中年男子……
妈的!高之远暗骂了一句――拽的二五八万的样子,真不知道叔父是怎么想的,居然派了这样一个参军给自己,还一定要让自己多听他的意见。想到他每每无视自己的样子,高之远心中立即火起,更可恨的是,居然到了太原后,叔父就要自己把兵权交给他,由他来主攻太原城,只让自己一边从中学习!
“大军止步!”心中不爽的高之远突然大吼一声,责令全军止步。
“不准停,全军前进!”一个吼声在高之远话音刚落,在士卒没有从高之远的命令中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立即响了起来,并且似乎比高之远的更有威信,全军真的没有停下来,继续缓缓前进着……
相比较高之远这几天的洋洋得意加一点点被人限制的不爽外,朱慎这几天可以说不爽到了极点。――甚至是高之远的叔父・高秀岩,在见到自己时,也是礼让三分,但就是这个混小子竟然竟敢每每出言不逊!假如不是自己欠着高秀岩的救命之恩,此次奔袭平原,自己怎么也不会答应替着混小子做嫁衣,攒军功的!
“天色已晚,为什么还不停下寨扎营。”高之远勒住自己的缰绳,气急败坏的驱马走到朱慎面前,还辣气壮的大声质问。
“我军此番长途奔袭,意在神速,即要以最快的速度攻克太原城。这几日途中,已经被你无谓的浪费了太多时间,所以在今天之前无论如何,也要加紧时间赶路,走出这片密林。”朱慎语气强硬的说,他已经再也没有说教规劝的耐心了。他根本就不在意高之远是高秀岩的侄儿――因为他还有一个身份,那就是安禄山麾下三大谋士之一,当日安禄山心系朔方之忧,才被迫令朱慎留守大同,协助高秀岩,抵抗当时就已经极具盛名的郭子仪……这次攻打平原,估计高秀岩也知道自己的侄子是个什么样的货色,但又想在安禄山面前替侄子攒点军功,好日后做他晋升的凭证,无奈之下,只得让欠了自己救命之的的朱慎亲自出马。
“朱慎,你好大的胆子。”高之远在大军面前,遭朱慎如此“顶撞”,他的面子下不去了,怒极了的他立即拔出自己腰间的配刀,横指着朱慎叫道。“我不管叔父,当日与你是如何说的,但今时今日,站在帅营的却是我――高之远!我令即军令,我叫停,全军就得停!军令如山!你,朱慎――想抗令吗?”
哇靠!违抗军令,这帽子好大顶的!不过看刚刚高之远那威风凛凛、义正严明的神色,到真的有几分统帅的样子。
虽然朱慎根本就不把高之远放在眼中,但话刚一说出口,也是比较后悔,――无论怎么样,现在高之远在名义上也还是这五万大军的元帅,这么不留一丝颜面的话,倒也真的不该说。假若日后军中长此忤逆之风,那么统帅如何服众,将领又怎么带兵……
想到这里,朱慎也知进退的暂避其锋。
“属下不敢!”朱慎向高之远这么多天以来,第一次低下头,“只是此地密林遍部,假如在此扎营,属下担心我军有被偷袭之险,所以心中较为焦急,故才有冒犯大人之举,还望大人恕罪!”
“哇哈哈哈!”高之远心中真是乐开了花,刚才自己下不了台,原本只想找回点场子,拔刀也只不过是吓唬吓唬这朱慎罢了,谁知道他这么识事务,可是,此时不抖一抖自己元帅的威风,更待何时?
“哼!”高之远对朱慎的话很是不屑一顾,很是不以为然的冷哼一声,“我大军五万,自开拔至今,满月有余,所到之处,无不开城以迎;所至之地,无不望风而降。如今,却已经进入中平地界,离我最近的郡府,也只是小小的平冈一处。我军有被偷袭之险?朱参军的话,也未免太过于谨慎了吧!”
“无论如何,请元帅都不要在此扎营。”对于扎营这一点,做为谋士的朱慎无论如何都不敢答应,“如元帅觉得我军疲惫,需要休息,越过此林,前方有一小原野,唤做‘平定’,可供我军扎寨!”
“好吧!”既然今天朱慎今天这么给面子,高之远也决定听他一回,“全军进发,今日在平定下寨!”
是……是……
兵士们中间传来三三两两的回应,但高之远还是很满意,他觉得自己又向叔父的位子,迈进了一大步。
其实,真的所谓人世无常。……假如今日,朱慎听高之远所言,举军驻扎在密林之中,那么临风以骑兵奇袭的战术就不会成功,大军就得以南下,天下大势或许就会改变――全拜朱慎的小心翼耶下,于空旷无物的平野之上扎营,这才使得临风所率的骑兵能够来去如风,势如破竹,进而一击偷袭得手,一战就“威震平定原”!
或许,这就是命!<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