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磷点点头,强压怒气道:“先生请继续说。”
“是,殿下!”窦风也松了口气,正色道:“现在看来连城中布衣百姓都知道。木临风此次发兵江淮,其志必在我主金陵城池。”
窦风下了结论。座中一时大惊。
众人神色不一,有忿忿者,有惶惶者,有惊慌不知所措者。
终于,“那先生快说,如此形势我方该如何应对?”李磷反应过来,但也只是问了句等于是废话的话。
人家都已经快兵临城下了,他还在问“我应该怎么办啊?”这根本就是明摆着的事情嘛?要么战。要么降,又或者是婉转点的降,也就是求和。
这次不用窦风再发表高见了,座下武将季广琛当先拍案而起,怒声道:“殿下莫慌张,待莫将这就去整顿兵马。与那平冈木临风决一死战,莫将就是战到只剩一兵一卒也绝对不让敌军入侵我金陵城半寸。”
这个季广琛是李磷麾下最擅长打仗的一个。长得虎背熊腰,身高八尺。为人粗犷孔武是行军打仗地一把好手。李磷的招募的军队大多是由此人负责训练整编的,是李磷帐下第一猛将。但是,此人的缺点就是,勇猛有余而智谋不足,说白了就是个太过粗线条的家伙。
他这话才一出口,就赢得了旁边浑惟明、冯季康两位将领的赞同附和。三个武将的意见出奇地统一,决意要和临风死战。
一直在旁边没有开口的周冲忽然开了口:“殿下,请听属下一言。”
这个周冲向来以心思细密。做事谨慎而著称。是个很有心计的家伙。
李磷挥手暂时压制住手下武将的激动情绪。道:“周先生请讲。”
在说话前,周冲有意看了窦风一眼。果然窦风脸上也有几分犹豫不决,这就更加坚定了周冲发言的信心。
周冲拱手道:“殿下,季将军说得虽然有理。但是,现在的我军地实力方面未必是对方的敌手。”
这句话其实就是颗重磅炸弹。
你想,两军还未开战,自己人就在这里打退趟鼓,先搓了自己的锐气。要是换个刚愎自用而又自信心太足的主子,就凭着句话,这周冲就可以人头落地。
好在现在他们的主子了李磷。李磷这个人彩婷分析的对,他比较优柔寡断。就是说性格比较软弱,喜欢听耳边风,听多人言的结果就是公说公有礼婆说婆有理。当手下人出现意见相背的时候,正常做决定也就是看自己手下哪方更有辩才,能说得赢对方。那么李磷自然就会附和赢的一方的意见。
这也就是周冲说话前,先看看窦风地脸色地原因。因为,在金陵城中窦风是最有辩才的,只要自己和他地意见一致,那么自己的主子李磷,就只有听从认可的份了。
“周先生,你这是意思,怎么能够说这样丧气的话,先杀我军威风,长他人志气。”武将那边果然有人不愿意了,丢出了开始辩论的第一句话。
李磷在这时候通常做的就是坐山观虎斗,等到辩论出结果的时候才是他一锤定音的时候。今天自然也不例外。好在他的手下人都明白自己主子的脾气。这个时候也不用顾及,只要说赢对方就可以了。
不用等周冲说话,那边窦风就已经斜插一脚过来了:“冯将军,此言差异。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怠。周先生只不过就事论事,分析敌我现状怎么能说是杀自己锐气长敌人威风呢?”
窦风开篇说完,根本不给对方反驳的机会,立刻口若悬河滔滔不决的大声说道:“平冈木临风何许人也相信大家都知道。此人仅靠平冈五百骑起家,初战一战威震平定远,斩杀高秀远于马上。保了平冈一方周全。后此人智取云中大同北方二重镇,接着又用计水淹了李怀仙二十万大军。再后来他一把火烧出井口径八百余里,打得史思明叛军狼狈不堪,而那时候他仅仅用了区区不过五千人马。”
窦风一番话,堵得众人一句话也没有。随后窦风又说:“据前去探察的探子来报,看敌人行军营帐马匹数量,这次木临风出动几乎大同云中所有的精锐之师,数量过十万人。而我们金陵城中的全部军马数量也不过十万余。双方兵力相当。另外,木临风此人从首战声名鹊起开始,就最擅长以少胜多,以若胜强。用兵出神入画,让人不得不防啊。”
“也就是说,若是硬拼的话,我军胜算……”窦风说到这里的时候好象颇为为难,凝眉思索下才沉声道:“大概只有三成!”
啊???!!!
真是残酷的事实啊!
通篇话说下来,分析下来竟然是这样的结果。就算是刚才说得痛快说得舒服的窦风都觉得有些灰心丧气了。旁边的武将们有的在心里不服气,又苦于找不到反驳的借口,毕竟临风的光辉是事迹,他每一战胜利的记录摆在那里,那是无从反驳的;有的在心里发抖:娘啊,怎么碰到这么个对手,按刚才的话说下来,和他硬拼的话不是摆明了去送死?有的在心里发憷:这可如何是好?战不能战难道真的要开城投降?
座位上面,原本坐山观虎斗的李磷这时候也开始流冷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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