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夜风起,寒凉处处随。落叶萧瑟,老树寒鸦,秋风瑟瑟。在安怀义跟沙凯文商议了两天之后,决定将这个最小的女儿,伊沫公主,嫁到天朝去。而选定的夫婿正是佟家的长子佟绍斌。
当这个消息传遍草原的时候,所有的人都为之欢呼,可是木槿却有些忧心。她忽然想起,上次娘娘寿诞,自己在御花园里看到,翩跹的妹妹跟佟绍斌在一起的情景。如今翩跹南下去了,只剩下这个妹妹,她只是每次偷着出来,才能跟自己的心爱之人见上一面。
问起伊沫的意思,伊沫虽有反抗的心,可是却也无奈,只是说了一句:“女儿但凭父王做主。”于是这婚事也就敲定了下来,明年开春的时候,就会把伊沫送到天朝皇宫去。
其实木槿也很是奇怪,伊沫与佟绍斌相差八岁,怎么能让他们二人结合?而且佟绍斌为了倾城,也是立下“非倾城不娶”的诺言。反过来想,瑞贵人的皇子安栎楚今年也应是十六岁的年纪,与伊沫年龄相当,为何不选他呢?
对月长叹的伊沫对木槿道:“看来我跟景贤哥哥是没有缘了,木槿姑娘,你能不能帮帮我,让我见上他一面?”这怎么可能?木槿摇摇头:“不是奴婢不能帮公主,而是这根本不可能……”
还真是困难,伊沫不想嫁,木槿知道,若是佟绍斌和倾城知道了,也必然会反对的。而且依着舞夫人的意思,必然让倾城退出。佟家自然也不会接纳倾城的,距离明年春天还有三四个月,也许到时候,就会有转机了。
风冷心寒,木槿辞了伊沫公主,便往回走。正当木槿回到营帐的时候,便见徐公公走来,说道:“京都的文公子传来消息,说是五皇子夭折了,一会儿你服侍的时候可得小心。”说着便匆匆走了。
这个五皇子是韩昭仪的独子,因为五皇子还小,所以韩昭仪就没跟着出来。天气忽冷忽热,五皇子才只七岁,自然抵抗不住。一时热毒没有散出去,而且又误了诊断的时辰,这才夭折了。韩昭仪指望着这一个儿子,如今忽然没了,自己在一旁哭的肝肠寸断。
预备好茶点,木槿小心的端上,刚要放在桌案上,却看到安怀义一推手,将那滚烫的热茶,全部推翻了过去。木槿明白,这必是安怀义伤心透了。五皇子还那么小,当初大皇子落水的时候,他也是这般伤痛。
作为一个父亲,安怀义很是痛心,不到几年的时间里,一下子失去了两名爱子,他自是伤心不已。徐公公让木槿退下,随后徐公公也是出来了。帐子里只剩下安怀义一个人,孤独的背影,那么落寞。
平常人家的儿女,都是陪伴在父母身边。木槿非常了解,一个父亲,更是一个帝王,常常承受常人无法忍受的孤独。她寂静的回了帐子,洗了茶具,对菱角道:“皇上真是可怜,相比之下,我们反倒是更加幸运了。”
不过为了不影响与胡族的关系,安怀义还是面露喜色,为着那伊沫与佟绍斌的婚事说道。伊沫问起木槿,有关佟绍斌的一切,木槿如实相告,伊沫便更加生气:“比我大了快十岁,!我才不要!谁知道他纳了妾没有……”
自恃从小受宠的伊沫,到沙凯文身边哭诉:“那个佟公子比我的哥哥还要大,女儿不嫁,女儿不嫁!”原来安怀义考虑过,佟家是三朝元老,用胡族公主拉拢佟家,会很方便的。可是伊沫却不同意,沙凯文也表示天朝的欺瞒。
一时安怀义不知如何办,木槿在旁说道:“恕奴婢多言,先瑞贵人的皇子安栎楚年方十六,只比公主大一岁,而且他聪颖十分。奴婢看他们二人倒是合适,不知陛下的意思。”这安怀义才想到安栎楚的存在,他是太宗帝之子,也有继承皇位的权力。
如果把公主嫁给他,就可以安定他的心,同时也算是弥补他不能登上皇位的缺憾。真是一举两得的主意,安怀义笑着说道:“朕怎么没想起来呢,沙首领,恕朕愚钝,是朕糊涂了,糊涂了……”然后就举杯道歉。
话说伊沫听了木槿的描述,不禁对这个安栎楚,开始有了向往之情:“他是太宗帝的儿子,一定是不凡之人!你怎么不早说?害我白担心了一场!”这时木槿又说起文景贤来,伊沫却道:“我们无缘,我只有把他当哥哥了。”
夜色朦胧,飞鸟回巢,松柏睡觉。晓风摇曳着干枯的枝丫,吹落了残留在枝干上的落叶,吹散了他们的离别。过往总是很苦,很苦。依稀可以看得见昨日的欢乐,熟悉的温暖,像是柔柔的春风,拂过脸颊。
夜里值班的菱角正在看书,忽然见帐子外一个人影闪过,她怕惊扰了木槿的休息,遂追了出去。不料却被脚下的石头绊倒,那个人也不好往前跑,只好回身去扶菱角。菱角一把抓住了他,迎着月色,看到那人时,竟是呆了。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失踪了两个月的安泽宇,让木槿心心念念的那个人。菱角拍了拍身上的土灰,说道:“王爷不是在西北么,怎么忽然回来了?是不是刑期到了?”安泽宇却将手指放在唇边道:“嘘!当心丫头听见!”
然后两人来到湖边处说话,安泽宇说道:“我是随了西北大军路过这里,昨儿我就打听了,说是你们在这里露营。所以就想来看看,又怕被她发现,就夜里赶了过来。不想还是被你发现了。”
看着安泽宇消瘦的面庞,破旧的衣衫,菱角很是心疼:“王爷在军营里,过得还好么?”他微微笑道:“苦中作乐,自是好的。只是一直念着丫头,她怎么样了?你有没有对她说,我的下落?”
菱角摇摇头,说道:“我们谁都没说,不过姑姑还是念着王爷的……王爷还有多久就能回来?”“说是十年,现在才七年,”安泽宇苦涩的笑着,“也都是我自找的,不然也不会走到今日这一步。”
“是王妃害的王爷!”菱角气不过,“如果不是她跟了别的男人,就不会把王爷害成这样!还说那份休书是王爷厌恶她,质疑她的孩子……那本不就是王爷的骨血,王妃太狠毒了,怂恿着丞相,还要流放王爷去西北,一去就是七年……”
为了不影响木槿的情绪,也为了安泽宇的前程,霍皇后便封锁了所有的消息,所有人都不许对木槿说明原因。所以木槿才问不出安泽宇的下落,菱角怕木槿伤心,也没敢说。安泽宇因为休了夕颜,夕颜也为了报复,就倒打一耙,告了安泽宇一状。丞相自不会忍让,便流放了他。
难忍相思之情的他,夜里偷着跑来看她。营帐里,桌案上,笸箩处,菱角叹气道:“这些是姑姑为王爷做的衣衫,春夏秋冬的都有。可见姑姑对王爷是用心的……”他颤抖着手,去抚那些细密的针脚,不禁泪湿眼眶。
坐在睡榻旁,看着木槿熟睡的模样儿,安泽宇轻轻拉着她的手,看着她粗糙的指腹,便知她做哪些衣衫的苦心。他轻声道:“傻丫头,是我对不起你,你又何苦,何苦为我做这些?你还真是傻……”
静静的坐在她的身旁,他百感交集。思绪飞到了以前的岁月时光,都是弥足珍贵的记忆。如今却要跟她分别七年,没有只言片语,没有一个口信儿,她是如何度过的?还有三年,三年以后,他就会回来的。
“王爷,天快亮了,”菱角提醒道,他这才恋恋不舍的松了木槿的手,末了,还在她的额头处印了一个浅浅的吻。“照顾好她,别对她说我来过……”他一转身,狠心的离开了。一个背影,看着却那么孤寂遥远。
晨梦惊醒,木槿遇见了他。梦里的他,那么熟悉,那么真实。却又,那么遥远而又陌生。她抓着菱角的衣襟问道:“是不是他来过了?是不是?是不是王爷来过了?”可是菱角却拼命的摇头:“是姑姑做梦了,他没有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