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雨若游丝,浮风柳叶动。交织一片珠帘,细打篱笆珊珊。彩笔绘不完,一轴雨中丹青水墨图。看藤萝卷尽水滴,莲叶玉脉淡荡。鱼儿游戏其中,塘蛙声声鸣夏日。夏末初秋,天高云淡,雨收云住,槐榕听涟漪。
钟粹宫里,细烟袅袅,暗香幽幽。奶妈的寝宫跟钟粹宫只是一墙之隔,可是贤妃却思念爱子子航,这才吩咐了鸾枝,隔三岔五的将奶妈唤了过来,为这是看看心爱的儿子,以解相思之苦。
可是宫里有宫里的规矩,奶妈带小皇子时,在主子的寝宫里,只能逗留半个时辰。而且一个月里,只能看两次。贤妃只好让鸾枝带着银钱,送给奶妈,希望奶妈能够体谅自己的良苦用心。但是送了几次,奶妈都拒绝了:“娘娘若还是如此,休要怪奴婢,奴婢也就直接告诉给田姑姑了。”
不能破坏宫规,小皇子也只有到十五岁的时候,才能送还给主子。贤妃无法抑制对子航的思念,常常是泪眼朦胧。以前总是以为,有了皇嗣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她还羡慕宸妃,有个儿子作伴。这次轮到自己,她才知道,还不如无子!
宸妃过来看望贤妃时,劝慰道:“妹妹无须有心,奶妈都会尽心服侍的。你看我的子凡,算算日子,应该有两岁了,可是我却很少看到儿子。总之习惯也就好了,你也不用太过伤感。”贤妃还是哭道:“没有子嗣,要被送去出家;有了子嗣,却要承受思念之苦……”
这话说得不错,如果在**,没有子嗣的话,大行皇帝去后,无子嗣的妃嫔都要被送去出家,如果是年轻些的,则要被殉葬。有了子嗣,还不能亲自抚养儿子,这**里,可怕的不是宫规,而是人心!
“等时间长了就好了,”宸妃说道,“你看先时的薛昭容和赵昭仪她们,不也都是这样过来的么?”“我去求皇上,”贤妃说道,“我就不信,皇上还不能替我做主了?”不想宸妃却说道:“就算是你求皇上,也没有用的。皇上是不敢妄动宫规的。”
可是贤妃还是不信邪,她说道:“怎么瑾妃就可以改动天朝公主的婚嫁?我就不可以?”宸妃解释道:“你这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以前咱们的公主嫁出去后,仍旧是住在宫里,不能随夫家。后来虽是跟着夫家走了,可到底是分房而居。一切都有着管事嬷嬷说了算,所以公主仍旧是见不到夫君,你若是不信,可以问问现在的大公主,或者是四公主。”
怎么到处都是宫规?连当今天子也无法改动!贤妃心里很是不平:“怎么规矩是人定的,就不能改一改?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嘛!”“妹妹可不能这么说!”宸妃忙制止道,“这话让皇上听了去,你可是要吃亏的,我劝你还是忍忍吧。”
在**里,宫规制止了一切。贤妃抹了把泪水,说道:“既然如此,我便忍了……”见贤妃想开了些,宸妃才放下了心,离开了钟粹宫。“鸾枝,”贤妃见鸾枝站在一旁,便说道:“你去把奶妈叫来,就说皇上说的,让她把子航还给本宫!”才刚说过的忍着,这会子又变了。鸾枝只好去把奶妈叫了过来。
这奶妈是宫里的旧仆,什么样的主子没见过?见贤妃脸色不好,心里也就明白了几分。贤妃看着眼前这个老态龙钟的老婆子,说道:“十一皇子呢?”奶妈恭敬地说道:“回娘娘的话,十一皇子已经睡下了。”贤妃不信:“本宫的话,如今你也不听了不是?想跟本宫作对么?”
奶妈不紧不慢的说道:“娘娘,老奴是为着十一皇子好,并不是要跟娘娘作对。”贤妃怒了:“你这么说,是不把本宫放在眼里了!鸾枝,把她拖到司刑房去!本宫就不信,你一个小小的下作宫人,胆敢对本宫不敬!”
不想奶妈却反问道:“娘娘先前不也是服侍主子的奴婢么,则么这会子又说起老奴来?”那贤妃正要发作,却只听见鸾枝笑着对奶妈说道:“所以说,这奴婢也是有奴婢的等级的。主子的寝宫,还是要掌势姑姑来管理的。下面还有各个掌司,小宫女,负责打杂什么的。”
七月的时候,如今到了夜里,越发热了起来。好在这凤藻宫挨着一丛竹林,偶有风儿吹动,就会挟裹着淡淡的竹香,卷尽凤藻宫来。菱角剪了剪烛火,对木槿说道:“娘娘听说了么,钟粹宫的贤妃娘娘把姚奶妈给骂了一通呢。”木槿没有搭话,而是看着自己发鬓间的玉簪出神儿。
菱角继续说道:“以后等娘娘诞下皇嗣,咱们可得要好好挑挑奶妈或者是嬷嬷。她们仗着自己宫里旧日,服侍过高祖皇帝,眼里就没有咱们这些主子了。”木槿说道:“那时她们的荣耀,也只怪桃夭,不懂得人情世故。”
“那可就奇了,”菱角说道,“怎么娘娘先前也是服侍过两代帝王的,也没见着向她们那般。”木槿不禁“噗嗤”一声笑了:“我若是同她们一样,还能走到今日么?想当初太祖皇帝我只见过一次,算不上服侍。倒是后来的太宗皇帝,那是我在陆家,是个陪嫁丫头,根本就没进宫,更谈不上服侍了。”
接着那木槿又说道:“我七岁从宫里逃出来,在陆家十年。也就是太宗皇帝在位的光景。等陆家被抄,我进了宫以后,才不过十八岁的年龄。现在算算,都已经过去了十一年,还真是岁月如梭啊……”
菱角笑道:“娘娘又在悲叹往昔了,不过到底是从宫里出来的。这阴差阳错,到是又进了宫,不过不是侍女,倒成了这**的主子。”“世事无常,”木槿叹息,“你听外面,像是姚奶妈在骂呢。”菱角侧耳一听,果真是姚奶妈的声音,宫人们都知道她是老人,所以也不大理她。
忽然木槿的腹中动了一下,菱角笑了:“这必是小皇子在闹。”“你怎们知道是小皇子呢?”木槿笑着问道,“倘或是小公主又该怎么办?”“不会不会,”菱角摆手,说道,“看娘娘胎动的这么厉害,必然是小皇子了。”
两人说着笑着,忽然传来徐公公的声音,原是安怀义来了。菱角这才收了话语,到偏房去沏茶了。木槿笑着行礼:“皇上怎么来了?快坐下吧。”安怀义忙扶住她的肩,说道:“不是都说了么,以后没人的时候,就别行礼了,窝着朕的十二皇子,可怎们办?”
木槿只是淡淡的笑道:“这是礼数,臣妾怎么能破坏这宫规呢。”说着便坐在榻上,继续说道:“皇上还是坐一坐就走吧,臣妾这里风凉,恐冻着皇上。”安怀义一听,笑着说道:“你这是怎么了,这是夏天,那里就风凉?再者说,朕的爱妃的寝宫,朕就来不得了?也罢,今晚上,朕就不走了。”
这话被木槿听在心里,很是别扭。她可不想着再跟这个帝王同榻而眠了。所以才找了个理由,但是他却倒好,竟是接着这个理由,理所当然的在这儿过夜了。木槿平静地说道:“宸妃姐姐那里还等着皇上呢,而且臣妾怀着身子,也不方便服侍皇上……”
虽然这是一个极好的借口,但是安怀义却说道:“朕陪着你和十二皇子,怎么能说不方便?”说着就要菱角为他宽衣,菱角想要开口,木槿示意她退下去。自己也便边为他宽衣,边说道:“既然如此,那臣妾就服侍皇上就寝罢……”
当木槿身着松绿色的小衣,坐在菱花镜前卸妆时。安怀义已经站在她身后,轻轻抚着她的肩头,俯下身子,将嘴唇贴在她的耳根,低声说道:“上次是喝醉了,这次朕可是要好好看看朕的瑾儿呢……”说着就要将脸深深地埋入她的脖颈,却在镜子里,看到了一根精致的瑾玉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