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族的萨满分两种:一是领神人,是整个村落火部落的神使或首领,充当和神灵沟通的角色,男的叫萨满,女的叫乌云(满语乌达有);二是家萨满,即负责家庭当中的各种萨满教的祭祀活动,并不和神灵进行沟通。
“抓萨满、拿乌云”就是在满族的老萨满死后,"归位于老白山,修炼成神",为了寻找接替人,才又回到族中抓弟子,选取继承人。如果继承人是男的,就是“抓萨满”,相反,如果继承人是女的,那就是“拿乌云”了。被老萨满选中的继承人,都是先呈现出一种病态,处于昏迷不醒之时,似乎梦中神传神授。等他明白过来醒来之后,就学得满身跳神的本领。把此人放在领神仪式上,经过"较量"(即用一些尖端事项来考验)合格后,才被承认他为族中领神的萨满。自然抓他的神为师,被抓的新萨满就是弟子,继承萨满的职务。
而新选定的萨满或者乌云还要在部落内长者的亲传口授之下,按着诸位神的顺序,一字一句地学唱神歌,一招一式地学跳舞蹈一点一点地学打鼓,学甩腰铃,学系神裙,学礼俗,学侍奉神的各种姿式和本领。每九天为一个单元,进行实际操作演习一次,这叫一个"萨满"。经过九个"萨满",即到了八十一天,便举行"抬神"典仪。如此连续进行三个年头之后,这一批被培训"小萨满"才能达到基本标准。满族萨满歌舞,就是在这一传-代的"抓萨满"、"拿乌云"过程中继承下来。
等我们到村子之后,只见在死去的老萨满家院中插着一根高高的索伦杆子(就是一根大木杆子,亦称祭索摩杆,索伦、索摩为满语,意为神,故又称祭神杆。旧时,在满族庭院中东南方均设有索伦杆,以为祭天之用)。在离索伦杆子不远处绑着一只纯黑的公猪,几个满族老头跪在索伦杆子前咿呀咿呀的说着一些别人听不懂的东西,在那里焚香祷告。
祷告完之后,便有几个壮汉过来讲黑猪杀了,把猪骨头剔出来,并将猪肉放到大锅里煮,不加任何作料,用来祭神。而猪的内脏则放到索伦杆子上的一个兜里,让乌鸦喜鹊来吃,据说三天内兜里的内脏如果能被吃光的话,萨满神将给这个村子带来好运。
索伦杆子祭完之后,便有一个从别的村子请来的头戴神帽、脸罩面具的“萨满”走出来,身穿用鹿皮制成的绣有鹰、雕、虎、豹、熊、野猪、蟒等兽图,并饰以三角、曲线、螺旋、锯齿、竖线、火焰等纹的神服的萨满走了出来。只见他腰系腰铃,左手抓鼓,右手执鼓鞭,在抬鼓和其他响器的配合下,边敲神鼓,边唱神歌,好将本村的老萨满的灵魂请回来,挑选传人。
“我好怕!”看到邻村的萨满开始跳神之后,小梅的手突然紧紧的抓住了我的衣服,十分紧张的对我说。
“不要怕,不过是跳大神么,又不是没见过!”我不计前嫌,安慰小梅说,毕竟在我们这个满汉杂居的村子中,跳大神是经常能见到的,应该不至于像小梅现在这样害怕才对。
“我不是害怕跳神!”此时小梅的声音有一些颤抖,“我好像看到了你说的那个黑色的骨头架子,他说要抓我走!”
“什么?”一听到骨头架子,别说小梅,就连我也有一些害怕了起来,“难道你在蛇仙庙里也看到它了?”
“我什么也没有看到!”此时小梅的声音更加颤抖了起来,而且她的脸色也开始变得极其的苍白,“因为没有看到它,我就骂了他几句,并说你这个胆小鬼,有本事你给我出来!”
小梅的话音刚落,我也吓得打颤起来,心想这个小丫头真是天不怕地不怕呀!
小梅又和我说了几句,就和梦呓一般,说着一些我听不懂的东西来。正当我手忙脚乱,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在索伦杆子前跳神的“萨满”突然停了下来,然后和一个满族老头说了些什么,那个老头就向我走来,然后弯下腰,无比虔诚的说:
“恭迎新一代的萨满神降临,为我们带来和平安康与幸福!”
“哎呀!我怎么成了萨满神了!”我在心里嘀咕着。不过马上,我就明白,所谓的萨满神并不是我,而是躺在我怀里已神智不清的小梅。
就这样,小梅成了老萨满的传人。按照那位邻村的萨满的说法,在他跳神的时候,老萨满显灵了,在梦中将自己跳神的技术传给了小梅。但我却始终怀疑,因为觉得小梅和我一样,也是被那个淹死鬼儿给吓得。
不过让我奇怪的是,没过多久,小梅自己就醒来了,并开始学唱神歌、跳神舞。不过我却并不知道小梅学得如何,因为就在此时,我被从城里赶来的爸爸接回了城,开始上幼儿园,一直到十六年后,我才再一次回到这个村子。
不过后来从进城的奶奶口中得知,小梅也没有成为村子里的“乌云”,因为刚被“抬过神”,小梅姥爷在日本的亲戚就找到了他们,把他们全家都接到了日本,从此再无音讯,直到很多年后,我再一次遇到小梅,才知道那时候她已经做了日本神社里的巫女。不过这些都是后话。
而村子里后来也没有再“抓过萨满”、“拿过乌云”,因为这种古老的传统已经渐渐的被人们淡忘了,乃至除了专家学者的研究外,再也没人知道原来在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些古老的仪式和传统。<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