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我再次醒过来时,她们告诉我,陆朝已经住进病房了,需要留院观察治疗。而检查结果显示,我那所谓的“脑震荡”不过是感冒发烧引起的症状罢了,真正严重的是陆朝。
秦佳宓,救援人员营救我们的时候,发现出事的时候陆朝用她的左手护住了我的脑袋,帮我挡住了一块尖锐的石头,避免了被摔成脑残的命运。结果,她的左手手掌受了伤,伤口深得见骨。
我想打个比方,譬如我身上起火了,我正想着自己滚到地上熄灭它,然后有一个不相干的路人甲为了救我,不由分地提来了一大桶汽油泼到了我身上。
我猜测陆朝的心情应该就是这样子的,相差不会太大,对她来,我就是那个提着大桶汽油妄想灭火的二百五。
不过,我真正对陆朝好奇的,不是她有多反感我,多想灭了我,而是,……
趁着老妈和秦佳宓离开的空档,我推着滴架溜出了急诊室,悄悄潜进了陆朝的病房。
除了左手,她的头上也裹着绷带,还能看到纱布上的血迹。陆朝生病的样子实在没法儿看,脸上有几道鲜明的划痕不,脸色也很苍白,皱着眉,很丑。
她睡得很浅,听到一声响就惊醒了,看到是我进来了,她便放下了警戒。我暗自不满,在下也是堂堂七尺男儿,这种毫无警觉的态度对我男性自尊而言简直就是侮辱。
“你对我有意见?”陆朝瞥了我一眼。
“很多,我问你,当时你明明知道我要摔下去了,为什么还要抓我的手?”我在她床沿坐下,不满地拿眼睛瞟她。
陆朝突然笑了起来,幸运的是,我看到她嘴角那一颗酒窝了,真漂亮。
末了,陆朝抬了抬自己的左手:“我的左手受伤了,拄不了拐杖了,你大有机会还我人情,没必要在这里跟我别扭。”
“陆朝,我很严肃,我问你为什么选择跟我一起跳下去!”我贼不喜欢被人忽视、敷衍,但这些坏事陆朝没有不擅长的。
“我怎么知道?当时摔下去是一瞬间的事,这你也要跟我计较?”陆朝不耐烦地朝我吼。
“哦。”我可怜兮兮地低下头,推着滴架往门口走,心里却锣鼓喧天乐得不行。
“你这就走啦!”身后传来陆朝弱弱的声音。
当然得撤了,不然要在她面前开怀大笑吗,庆祝她被我害得遍体鳞伤,卧床不起?
我发现陆朝她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心的反应比脑袋的反应要快很多很多。我想,她的心比她的脑袋瓜要诚实直率很多。
所以,当其他人向她伸出手时,她拒绝了,但却抓住了我向她伸出的手。
老实我分析了老半天,乐了老半天,也不知道自己的条理在哪里,逻辑在哪里,我只知道,不是别人,不是王一凡,她陆朝是向我伸出了手。
这是一种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的幸福感。
我想表达的是满溢在我的心里的某种情绪,我不知道它的名字,但是它驱使着我,使我欣喜不已,仿佛是我在陆朝的长期殖民统治下翻了身,终于在她的心里占领了一块高地,取得了光荣的胜利。
这是我当下对于我反常的愉悦兴奋作出的最深刻艰难的解释,我过,我语文学得差强人意。
陆朝住院期间,我负责帮她准备课堂笔记,秦佳宓成了她的帮凶,负责看住我找枪手或者抄袭。女生太精明这件事,我始终不大看好。
看着陆朝越绞越紧的眉头,我却依旧从容淡定。天可怜见,我这辈子第一次做课堂笔记,再没有更励志更苦情的了。
“你的错别字让我觉得惊悚又费解,简直就是在读一篇悬疑故事啊。”她的话得难听,不过神情还算平和,没有真的生气。最后的结束语响起:“我章星辰,你读书会死啊!”
陆朝住院,班上有好几个她比较要好的同学来看过她,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自从那以后,她对我的态度又变得疏离起来了。
我本想追问的,她却怎么也不看我的眼睛,一直就那么漠视我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