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过一个故事。一个男人向一个女人提出性要求,女人让他拿钱来买,他就去向女人的丈夫借钱,得到满足后,他告诉丈夫,我已经把钱还给你妻子了。
这个故事里,丈夫损失的是钱财,妻子损失的是**,而那个聪明的混蛋,当然,他什么都得到了,从而也完成了一种平衡。如果丈夫不告诉妻子他把钱借给了谁,如果妻子不说出这笔外块的来路,一切都圆圆满满。
我喜欢这个冷酷的故事。也说不上喜欢,只是它让我明白,隐瞒和欺骗可以带来平静和安宁,有时候是这样。
黑色的,白色的,粉色的,肉色的,蓝色的,红色的。我对着小山似的一堆文胸和内裤发愁。洗衣机坏掉十天了,报修不可能,我晚上才有空,周末都不着家。送洗衣店?算了吧。这一片太不安全,三人行必有一贼。自己动手吧。
这一天我快散架了,不是累,主要是吓的,到晚上还惊魂未定。
上午刚到报社就接到通知,说有个家伙在过街天桥上发疯,扬言要*跳桥。主任让我出现场,说我应该多积累报道突发事件的经验,机会难得。他给我一台佳能EOS5D,就打发我上路了。
我打车去长虹桥的。其实很近,我只听收音机里说“预计未来三到五天,高温天气还将继续,气温一般保持在35度以上,请大家做好防暑降温的准备”,就到了。桥下已经实行交通管制,拉起了警戒线。线内停着两辆警车,线外人头攒动。我举着记者证费尽口舌才被放进去。
桥上那人一手拎着桶汽油(听说是)一手攥着打火机(听说是)正威风凛凛俯视着桥下众生。
“他这样站多久了?”我问。没人回答。一个警察摘下帽子擦了擦汗,嘟囔着:“*,赶紧跳下来算了。”
“有没有什么办法,就这么耗着,交通怎么办?”我继续不识趣。
一个戴墨镜的警察瞪了我一眼(我看不见他的眼睛,但我知道他肯定在瞪我):“你哪儿的呀,这儿轮你说话吗,出去!出去!”
“我是记者,是那位同志放我进来的。”
“记者了不起啊?我最烦记者了,净造假新闻,有事没事瞎起哄,无聊!”
我只当没听见,抬头望桥上。那人把身体摆成一个“大”字,风撩动他的头发……我举起相机拍了两张。
“嘿,你!干吗哪,你过来。”他突然出声了,指着我这边嚷嚷。我看看两旁。“别东张西望,说你哪,你丫给我过来!”
我顿时失措,向警察叔叔求助。戴墨镜的翘翘食指,示意我过去。我只好向前挪步,同时头皮发麻,汗毛倒竖。有人在笑,肯定不怀好意。我今天刚好想美美,穿的是超短的迷你裙和无袖衫,现在感觉就像刚走了光,浑身上下不知捂哪里好。
“你干什么的?”那人一扬下巴,“干吗拍我?”他居高临下虎视眈眈,我则像正在接受公审的犯人。不过这时我倒放松了,据说临阵的战士也是这样,紧张和胆怯总能在枪炮声响起时烟消云散。我扬起脸直视着他说:
“我是记者。我觉得你挺帅的。”
“大——傻——逼!”
我在恭维他,他却不给我一点面子。最后一个爆破音溅起警戒线外一片哄笑。
“你为什么要这样?”我尽量保持着镇静和克制。
“我为什么这样?你告诉我吧。你说啊!”他突然用打火机猛敲一下栏杆,瞪眼吼叫:“你*快说呀!”
我很丢脸地明显打了一个哆嗦。他其实很年轻,二十几岁?腮帮上很时尚地蓄起一圈胡茬,也许还不到二十。我说:“失恋了吧。”
他嘲讽地扑哧一笑:“骂你*真没白骂。*,再猜一次吧,再说不对我就跳下去,把你压死。”
我出汗了。其实一直有汗,但现在它从额角流下来,一直滑到下巴,我不敢擦。阳光太毒了,我感觉快被蒸干了,烤化了。
“那……肯定是买彩票中了大奖可号儿弄丢了。”
“啃*腚!”那人愤怒地拧开桶盖向我泼洒汽油,然后就往自己身上淋。一片惊呼中,两个民警敏捷地扑上去,把他按倒制服。而汽油桶却从桥头飞出,在刺眼的半空中划出一道舒缓的弧线,汽油闪着金光倾泻而下。那一刻,我明白了什么叫醍醐灌顶。
“你丫不是记者,是警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