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道,真他娘的扯淡啊。”于轲穿梭在其间,看着眼前繁华之影,心中只能暗自感慨。
门口招呼客人的假母许三娘大老远便瞧见了于轲,还有那他那头垂头丧气的毛驴,忙不迭的扭着丰满的腰枝奔了过来,似笑非笑,似嗔非嗔道:“哎哟,于郎呀,你又是姗姗来迟,里边的几位客人可都等了好久了,巴巴的盼着听你新谱的曲子。”
“让三娘久等了,路上遇上些花子,耽搁了些时间。”于轲并没有说是看书看过了头,却把责任推给了那些可怜的乞丐,他是怕三娘又笑他白日做梦,无权无势也想去考举人。
“罢了罢了,甭解释了,奴知道你定然是看书看迷糊了,赶紧进去吧。”三娘牵着他的手将他拽向里边。唐帝国胡风颇重,时人性情开放,于男女间的礼防嗤之以鼻,何况这里又是青楼教坊,更可肆意纵情。作为一个现代人,于轲独独在这里才能找回几分故国的熟悉,于是他便抱紧怀中古琴,任由三娘白嫩的手儿拉着他走入了那片纸醉金迷、灯红酒绿之中。
“于郎来了,于郎来了。”身边无客的花娘们瞧见于郎进来,个个欢喜,齐齐迎了上去,将于轲围在其中,那个秋波连送,这个纤手拉扯,肆意的嬉笑调弄。
现代人营养丰富,身高普遍高于古代,于轲将近一米八的个头在这个时代算得上是名符其实的“七尺男儿”,再加上他本来就生得俊朗,皮肤白净,自然称得上难得一见的美男子,哪个姑娘能不为之心神荡漾,更何况是这些风尘女子。他在这沉雪阁工作了三月有余,每次前来都是如此的受欢迎。
“各位娘子,某近来编了一首新的琴曲,到时还要劳烦各位排几段新的舞蹈。”于轲对这些花娘们一向是彬彬有礼,他喜欢和她们相处,或许也是因为几分同情。宫妓多为朝廷征选的女子,官妓则多为被抄家罪没为奴的官吏女眷,而市妓则多为民家女子,为生活所迫,不得已自愿投身,或是被父母卖入教坊,论她们的身世来历,却是更加的凄苦。
“于郎又编了新曲呀,定是为奴编的,奴回头就编排一曲独舞出来。”身穿红纱的云娘抢先说,轻掩半裸露的肩膀轻轻的磨蹭他的手臂,媚眼如丝,充满了诱惑。
“别臭美了,于郎怎么会为你编独舞呢,你瞧瞧你那腰,都粗了一圈,丑也丑死了,怎么配得上于郎的曲子。”
“就是,也不害臊。”
……
其余的们叽叽喳喳的取笑数落云娘,云娘气之不过,便和她们争吵了起来。她们平日里说话都是含情似水,酥柔如肌,即便是争吵之时也如莺歌燕语,听着回味无穷,于轲也不说话,只是笑眯眯的倾听她们吵架。
“去去去,吵什么吵,沉雪阁不用做生意了吗,客人这么多还不快去招呼。”三娘看不下去,板着脸把姑娘们哄散,然后换了一副笑脸道:“于郎呀,客人们听说你今天要弹奏新编的曲子,老早就把‘醉月轩’的位子订下了,这会都坐满了,奴钱也收了,你这新曲子可别让客人们失望啊。”
“三娘放心吧,某的这首新曲定比前几首更受欢迎。”于轲很是自信。
三娘松了口气,笑道:“于郎编的曲,奴向来都放心,不知这首新曲唤作什么名字?”
于轲探起手来,戏笑着抹过假母的鬓间垂下的青丝,戏笑道:“这首新曲,叫做《发如雪》。”<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