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邪克用得令而去,与其父朱邪赤心会合,二人率领三千沙陀骑兵,已从左翼山包后悄然迂迥到了贼军后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撞入敌阵。
那姚周正于中军指挥,不想背后突然大乱,三千沙陀军如虎如羊群,势不可挡,片刻之间便将中军冲为两截。贼军自造反以来,何曾见过如此迅猛的骑兵,那姚周也算久经沙场,一时间竟是不知该如何应对,待到反应过来之时,全军已是乱成一团,他见败局已定,不敢再恋战,也顾不得传令撤退,自率三百余亲兵卫队狼狈逃走。
正在厮杀激战的贼军们一见将旗退败,军心立时大乱,全无再战一心,一个个丢盔弃甲,望柳子镇仓皇逃去。
那朱邪父子杀红了眼,指挥着沙陀军穷追不舍,一路上斩杀叛军近万余,直追至柳子镇外,被环城寨中剑塔密集如雨的射矢所阻,这才缓缓退回,与康承训所率的紧接而来的主力大军汇合。
此一役唐军大获全胜,斩杀叛军一万五千之多,自损不过三千,而朱邪氏所率的沙陀骑兵更是声名大振,自那以后,诸道将领但见朱邪氏父子,无不肃目侧立,不敢仰视。
那姚周遭遇了一场大败,这才意识到唐军这回来可不是闹着玩的,急是一面发向徐州发求援信,一面令残存两万余叛军日夜加固防御,固守待援。
这一战是自庞勋造反以来,唐军首获大规模的胜利,士兵中流传着的对叛军的畏惧一扫而光。康承训借着军心振作之际,便将五万军四面下寨,将柳子镇围得水泄不通,日夜猛攻,不给叛军任何喘息的机会。
然柳子镇的环城外寨甚为坚固,数十座高楼箭塔更是防御的利器,唐军每每还没有攻近外寨时便被箭塔射得损失难当,不得已只得撤退而回,是以一连围城七日均无任何进展,本已振作的军心士气又开始回落。
“寿城来报,王弘立已设计摆脱马招讨的大军,正率三万精兵向柳子镇挺进。叛贼庞勋正调各路叛军回援徐州,据报贼首更有亲率大军援救柳子镇的意图……”
康承训默默的听着各处发来的战报,脸色愈加的难看,众将也都默不做声。听完了奏报,康承道:“柳子镇久攻不下,目下的形势对我军颇为不利,不知诸位有破敌良策?”
众人无言,气氛相当的冷淡,突然,朱邪克用站将起来,拱手道:“依某之下,如今我军所临的最大挑战就是贼将王弘立的三万援军,若是能击破此贼,则柳子镇守军必然胆寒,到时再强攻必然可克。”
康承训露出些喜色,道:“克用言之有理,似乎你已有破敌良策?”
朱邪克用豪然道:“王弘立远道而来,只为解柳子镇之围,必然只顾行军而疏于防备,某愿率本部骑兵星夜兼程,抢占有利地形设下埋伏,必可出其不意击破此贼。”
康承训深知沙陀轻骑兵千里奔袭的特点,对于朱邪克用同样十分的放心,便道:“好,某就准你所请,事不宜迟,你这出准备出发吧。”
有朱邪氏父子出马,解决了王弘立这一路当不成问题,但平贼的关键还是在于能否尽快攻下柳子镇,康承训环视了一眼众将,见于轲低头不语,似在有所思考,便道:“于郎沉思不语,莫非有破城良策?”
于郎哪里是在思索,他是在极立的回忆着史书,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史书所载唐军破柳子镇之战,乃是采用了火攻,前几日他又把柳子镇一带的地形细细的观察了一遍,与史书中所言正是相仿,所以他便有了进献火攻之策的想法,但只是一直未能成熟,现如今既是康承训问了,也就不好再不动声色,遂道:“某前日观看敌寨四周地形,发现北方一带树林皆被贼军伐尽,用来立寨,如此一来,则无挡风之屏障。而贼寨虽然坚固,但却尽为木头所立,所以我军只消等到大风天气,以火攻之法攻打,便可不费吹灰之力攻破城池。”<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