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在将照片传过去的那一刻,顾宁只觉得整个人都舒爽了,仿佛大仇得报。他炯炯有神地盯着手中的手机,随时恭候“华凌”的进一步反击。
而在千里之外的华家,齐晖同样紧紧捏着华凌那部的手机,却半晌没有一点动静。
只有四个字能形容他现在的状态:如遭雷劈。
真的,齐晖看着那张忽然传来的照片,整个人都跟焦了似的,握手机的手都在抖。
“怎么了?”华凌有些诧异,试图把自己的手机夺回去一看,“他有反应了吗?”
齐晖一把将他推开,捏着手机就冲了出去。
华元德正在楼下大厅里看着电视。齐晖边从后边路过,边将手中的手机一扬,“这个我收走了,你改天给他再买一个。”
“等等。”华元德愕然叫住了他,“出什么事了?你去哪里?”
齐晖从鞋柜找到自己的鞋子,扔到地上,“急事。”
“那华凌……”
“不管了,你们自己想办法。”
“那这次源的异动……”
“大头我不是都给你们稳住了吗?”齐晖鞋都穿了一半,听到这事才终于舍得回了一下头,“剩下的你们自己搞不定?”
“不是,就是给你汇报一声。”难为华元德一把年纪,说到这里也不得不干笑,“当时不是有些变异的源泄露出去了吗……”
“难道你们还没捉到?”
“是啊,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华元德点头,“我已经催过了。但这次漏出去的好像很机灵,负责这块的人目前为止也没找到什么线索。”
齐晖忍不住骂了一句,骂的什么华元德也没听清。然后就见齐晖继续穿鞋子,“我不管,现在我这边出了天大的事情,别的什么都别想让我管。”
这句话刚一撂在那里,齐晖就推开了门,风一样地消逝在了夜色中。
光辉之城的夜里依旧灯火通明,路上车水马龙,有几个地段甚至还在堵。但齐晖这次急得狠了,干脆就没开车。只见夜色之中,一个人影在高楼之间不断地奔驰跳跃,流星一般须臾而过……反正衣服够黑,一般人看不到。
蛋盟学院内,顾宁还在炯炯有神地盯着那手机。也不知道盯了多久,看到对方老没回应,顾宁总算渐渐再度冷静下来。他呼出长长地一口气,将手机放在桌上,揉了揉自己的脖子,拉开书桌前的椅子,准备重新坐上去。
就在这个时候,吱啦一声,寝室的窗户被人猛地一下拉开。寒风像开了吹风机一样灌进来,吹得书桌上纸片乱飞。
顾宁抬起头看向窗口。只见齐晖浑身衣服还是那样黑,露出的那截子皮肤还是那样白,整个人和几天前离开时一模一样,就好像这几天的失踪只是一场梦。
齐晖气喘吁吁,头上还带着汗,双眼却说不出的明亮。
他也看着房内的顾宁,看得出了神。
顾宁现在穿着一件背心一条裤衩,居家得不能再居家,头发还被风吹得有点乱,神情还有点呆。好吧,说呆都是好听的,顾宁现在整个都傻了,一只手还拉着那个椅子,身体还正往那边倾斜着,就这么定了格。
但齐晖看在眼里,只觉得,恍如隔世。
啪,那张被风吹飞的照片终于落在了地上。
两人顿时回过神来。
顾宁跄踉了一下,好不容易站稳,伸手指着齐晖“你你你……”你了半天,就是没组织好语言。
齐晖落到屋内,将窗户重新关好,从地上捡起那张照片,深深吸了一口气。
“你这几天都做什么去了?”
“你怎么会有这张照片?”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又同时顿了一顿。
顾宁这才发现齐晖手上还有个手机,稍微茫然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好哇,你装成那个叫华凌的来耍我?”
“不是……”
“那就是你刚才和那个叫华凌的在一起?”顾宁拍了拍桌子,恼怒地质问,“到底是哪个?”
“顾宁。”齐晖果断伸出双手,按住他的肩,满脸都是严肃,“这个待会再说,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顾宁被他的严肃镇住了,情不自禁就点了点头。
“你怎么会有这张照片?”
“我也不知道。”
“你……”齐晖一下子怒不可遏,忍不住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看见顾宁痛苦地皱起眉头才反应过来,连忙松手,往后一退,“你怎么会不知道?”
顾宁一脸不爽地揉了揉自己的肩膀,“这是在我一件衣服里找到的。但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件衣服里会有这张照片,以前的事情我都不记得了。”
“失忆吗?”齐晖嘀咕了一声。他记得这个说辞,顾宁刚来蛋盟学院考试的时候就是这么说的。只是蛋盟学院的所有管理层都不相信这个说辞,齐晖也没信。
但到了现在,和顾宁相处了这么久,他已经觉得这说辞或许要真的考虑一下了,不然这演技也实在精湛过头了。
说不定顾宁虽然被反蛋联盟派来接近齐晖,但是中途出了意外,于是真的失忆了呢?
“那你怎么会知道顾宁这个名字?”接下来齐晖问了个在他看来至关重要的问题。
顾宁从抽屉里翻出那张身份证,啪地拍在了齐晖眼前。
齐晖一看,双腿控制不住地一弯,差点直接就跪在了地上,连忙用手撑住桌面。
“你怎么会有这张身份证?”齐晖声音都忍不住尖细了起来,就像是被捏住了嗓子。他越是把那张身份证仔仔细细地看,越是将上面的年份住址图案身份证号给看得清楚,就越是想干脆直接往地上一跪。
最后齐晖摸了把椅子,总算勉强坐下了。
“从钱包里找出来的。”顾宁回答,“我也不知道钱包哪来的,我真不记得了。”
“真不记得了?”
“齐晖你什么意思?这么些天不见人影,忽然冒出来就这么噼里啪啦一堆问题,审犯人呢?”顾宁拍了拍桌面,“我还有一堆问题都没来得及问你啊!”
“等我问完了,我绝对好好回答你。”齐晖几乎是语带哀求,“先回答我的,好不好?”
顾宁看到他这样,忍不住心软。好吧,反正这些问题对他而言也十分重要,先回答就先回答吧。
然后顾宁从床底拖出那个箱子,找出那件衣服和那个钱包,摆给他看。
齐晖摩挲着这两件物品,手都抖了。
“你认得这些?”顾宁看着他问,“你认得我的身份证,你也认得那张照片?”
齐晖深吸了一口气,好半晌终于将这些东西推开,撑直了身体,修长的双腿交叠起来,一股气势油然而生,顿时将之前那些软弱与动摇都给压了下去,“认得又如何,不认得又如何?”
“我想知道我是谁。”
“如果你真的想要知道。”齐晖将照片递给顾宁,“你早就该拿着这张照片来问我。”
顾宁无语,“我本来就早就想问,是你非要做什么交易,还说我想空手套白狼。”
好吧,齐晖想起了那天那个小树林里的那段对话,“你那天想问的是这个?”
“不然呢?”
齐晖顿时想穿越回去掐死自己。
他轻啧一声,顺利将自己脸上懊悔的神色给掩饰了下去,继续维持着那副高姿态,“你觉得我会知道你是谁?”
“这张照片上的这个人,”顾宁戳了戳那张照片,“很像你。”
“那就是我。”
顾宁双眼瞪圆,心中一阵激动,“那么这一个是……”
“是他。”齐晖回答。
这个答案倒是让顾宁有几分意外,他没想到齐晖的旧情人居然比齐晖大这么多。
“但是这和你没什么关系。”齐晖又道,“我不知道你是谁。”
“怎么可能!”顾宁急了,顿时举起那张照片,指了指上面的人,又指了指自己,“我就算不是他儿子,也该是他哪个亲戚吧!”
“你不可能是他儿子,他根本没生过儿子。你也不可能是他亲戚,他亲戚都死绝了。就算死绝之前,也根本没有你这号人。”齐晖表示,“你只是单纯和他长得像。”
顾宁愣在原地,呆若木鸡。
片刻后他回了神来,双手抖了又抖,忍不住又将那照片啪地拍在桌上,“那这张照片为什么会在我的身上?”
“应该有谁故意放在你身上的吧。”
顾宁愕然。
齐晖呼出一口气,将双手的十个指头交握起来,搁在膝盖上,“你身上有很多奇怪的地方,我也曾经疑惑过很久,但是现在,看到这张照片和这些东西,我总算明白了。”
“什么?”顾宁忙问。
“你是被反蛋联盟派来故意接近我的人。”齐晖自信地回答,“目的可能是从我这里打探讯息,也可能是别的。”
“哈?”顾宁无比茫然:反蛋联盟是什么鬼?
“以前我以为你是个有意识的奸细,所以才会觉得奇怪的地方那么多,毕竟你的很多言行举止都完全不像是一个奸细会做的事情。”齐晖继续很有自信地解释,“现在看来,其实你是个无意识的奸细。反蛋联盟的人消除了你的记忆,又故意在你身上放了这张照片和这个身份证。凭着这两样东西,就算他们没给你下过任何命令,你也会主动点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又将脑袋扭了回去,翻开了桌上自发下后还没动过的课本。
说来也巧,现在他们所上的,正是那门写作历史读作忽悠的历史课。
于是乎,过了约莫十分钟,顾宁的上下眼皮已经忍不住开始打架,而齐晖已经果断又一次趴在了桌上。只不过这次他还知道给台上老师一个面子,好歹把课本竖了起来,挡住了自己熟睡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