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说怎么办?”张飞闷声闷气的说道。
“我建议,照原计划实施,半渡而击,将张勋部一截两段。”阎圃用尽量缓和的口气说道:“不过张督不要再攻击已过河的人马,而是直接攻击他们留在后面的辎重营。”
“辎重营?”张飞疑惑的问了一句:“就抢些粮草?”
“不仅如此。”阎圃解释道:“抢了辎重营,放走张勋的大部分人马,逼他们回到临湘,增加孙坚部粮食的消耗速度,这是其一。以最小的代价获取最大的利益,这是其二。近两万人被困在临湘,袁术想要放弃,可不是件易事。他犹豫得越久,将军切断他后路的可能姓越大,缠住袁术,比打跑孙坚的功劳还要大,这是其三。”
张飞和甘宁交换了一个眼神,不约而同的笑了。
张勋接到斥候的汇报,说汩罗渊中发现了益州水师的战船,更加小心。他决定紧守营盘,在得到孙坚的接应之前决不轻易试图渡江。孙坚接到张勋的通知后,立刻亲自带人接应,不过他对张勋简单的接应计划做了一个修整,要求张勋向东转移五十里,到汩罗江的上游再渡水,那里不仅河道要狭一些,浅一些,而且接近丘陵地区,更利于步卒作战,而不利于骑兵。
孙坚虽然还不知道张飞已经带着刘修最精锐的骑兵赶到了长沙,但是他觉得刘修从北方起家,骑兵一直是他的强项,虽然这次没有大量征发凉州铁骑,但对于用惯了骑兵的刘修来说,他不得不绷紧这根弦。
袁术的最大短项就在于骑兵,战马数量太少,孙坚领了一万兵,手下的骑兵不过二百,这要是遇到大规模的骑兵突袭,他将陷入极端被动的局面。让张勋沿着汩罗江的上游上行五十里,虽然浪费了两三天时间,却可以避开可能的骑兵,而且对水师的遏制也是非常明显。甘宁要从汩渊里上溯五十里,他就无法做到隐藏行踪,只能来硬的。
这样一来,他们就避免了被偷袭的可能,只要不犯大错,就不会损失太大,完全可以凭借兵力的优势有效遏制甘宁的水师。
张勋对孙坚的这个战术非常赞同,他在原地等了一天,看到孙坚的身影之后,这才全军向东行军,赶往孙坚事先选好的渡江地点。
接到孙坚来援,张勋却没有过江,而是向东去了的消息,甘宁气得说不出话来。不过阎圃却似乎早有准备,他立刻对计划做出了调整,让张飞率领骑兵与水师脱离,在汩罗江北岸待命,甘宁率水师跟进。上游的水浅,吃水深的楼船是不能去了,只能用中小型战船。而且孙坚在南岸,张勋在北岸,又早就知道甘宁的存在,所以甘宁再掩藏行迹也没有意义,干脆打出自己的战旗,光明正大的去捣乱。
听到捣乱这两个字的时候,甘宁差点气哭了。我辛辛苦苦的跑去,就是为了捣乱?
“不错,是捣乱。”阎圃笑道:“孙坚和张勋各有一万人,你在水中走是一点事也没有,他们人再多,也拿你没办法,可你要是上了岸,随便哪一个都能击败你,所以你千万不要上岸,就在汩罗江里,呆在船上。”
“那他要是一直向东,到山里去怎么办?”
“不可能。”阎圃摇头道:“他们携带有大量的物资,有很多车辆,进了山,行动不便。”他顿了顿,又道:“万一他们真要进了山,那你也不能上岸,就让他们过去吧。”
甘宁很无语。
阎圃等了片刻,等甘宁不得不接受他的方案时,才接着往下说道:“水师的兵力太少,本就不能作为主力与孙坚和张勋硬拼,甘督的任务是吸引他们的注意力,让他们放心。只是等他们放心了,放松了,张督才有机会。二位是合作,一明一暗,不管谁立了功,都是值得的,难一定要你亲自杀人才算立功吗?不杀人,也能立功,这才是最高明的战术。”
甘宁不屑的嗤了一声,张飞伸手过来拍拍他的肩膀,半开玩笑的安慰道:“兴霸,我觉得子家说得对,我们既然是合作,不管谁立功都一样,你放心好了,等到将军面前报功时,我一定不会忘了你的。”
“且,我才不稀罕呢。”甘宁把手指掰得啪啪响:“老子就是好久没杀人了,手痒痒啊。”
张飞翻了个白眼,脱口而出:“怪不得将军说,你甘兴霸就是个杀人狂,等中原事了,一定把你赶去开疆拓土,让你杀个痛快。”
“将军真这么说?”甘宁不怒反喜,哈哈大笑:“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将军啊。”他一拍胸脯,爽快的说道:“就冲着这句话,我把这次杀人的机会让给你了。”
张飞无语,扭过了头,装出一副我不认识此人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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