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虎道:“那唐大人是进士了?”
唐懿哈哈笑道:“非也,非也,我只有举人功名。孟大人才是进士,学问是一等一的。”
天虎点点头道:“我懂了,以后跟着孟大人读书,是我的荣幸。”他沉吟一下,说道,“唐大人,我想去试场看看,可不可以?”
唐懿觉得天虎不凡,又觉得他知趣,也有意结交,便笑道:“试场就是我也不能轻易进去,但在外面看一看还是可以的,附近也有酒楼,我在那里招待小寨主,小寨主可愿赏脸?”
天虎道:“好,我请唐大人。”
唐懿笑道:“哪有让客人做东的道理?小寨主随我来吧。”
***
试场就设在学宫内,离县衙并不远,很快便到了。晗囟潦槿瞬欢啵慕淌さ馗敲环ū龋Ч淙徊淮笠材苋菽扇靠忌磐庖裁欢嗌偾子训茸牛缘闷奈淝濉
天虎看了一会儿,就跟着唐懿去吃饭了。学宫旁的酒楼名“鲤跃楼”,取“鲤鱼跃龙门”之意,酒菜一般,胜在清净。
店里伙计认得唐懿,热情地将几人引到楼上雅座。
唐懿让伙计只管拣拿手的菜做了送来,自己拉着天虎说话。
天虎察觉到唐懿对他印象不错,态度便也更为有礼。两人聊了一阵,天虎大致知道了孟钧对他们的安置,听起来倒还不错:他们的住处离学宫只有一墙之隔,独门独院,且有下人做饭洒扫,读书就在学宫之内,先生也已经请好了。
至于活动,倒也并不怎么受限,只是不能随意出城。
天虎道:“我想阿公他们的时候,他们能来见我吧?”
唐懿笑道:“此乃天伦,哪有不能见的道理!”
天虎脸上微露笑意:“好。”
说话间,伙计端了菜来,荤荤素素,倒也摆了一桌。
天虎完全不挑食,饭量果不其然很大,就一个在山野之中长大的少年来说,吃相算挺能看的了。
其他几个蚩族人则吃得一片狼藉。
唐懿陪着吃几口,又问天虎喝不喝酒,天虎道:“我喝得不多,他们喝得多。”
唐懿笑道:“鲤跃楼的酒不烈,比水强不了多少,来一坛润润口就是,晚上孟大人就出来了,你们去见他,满身酒气也不好。”
天虎道:“好。”
唐懿便叫伙计上酒,须臾酒来了,果然如他所说,甜甜的一点也不烈,不过毕竟是酒,而天虎轻轻松松喝了一碗下去,面不改色。
一时酒饱饭足,太阳也西斜了。
天虎推窗望去,见学宫大门还是关着,道:“县试要考一天?从早到晚都在里面?”
唐懿笑道:“算不得什么,州试可是要考三天。”
“吃喝拉撒都在里面?那还要给每个人一间房吗?”
唐懿哈哈大笑:“他们是去考试的,又不是去享福的,哪还有房?”他比划了一下,“也就这么大的一个地方,里面就两块木板,拼起来是床,分开就是桌和椅。吃的喝的都是自己带,只能带些干粮。”
天虎道:“真不容易。”
唐懿道:“只要能够考中,吃这点苦又算得了什么?有人读到白头,连个童生都考不取,蹉跎一生,一事无成,那才叫可怜呢。”说着,他忽然想起一事,“这次有个小学生,十一岁就来考童生试,可不是跟你一样大?荐人是他先生,也是县里的秀才,还不是那乱七八糟的人,恐怕这小学生还真有几分真材实料,只是年纪未免太小,也不知考得怎样呢。”
“跟我一样大?”天虎微微一惊,“倒要参加县试了。”一时沉默。
“他与小寨主不同,”唐懿道,“他是要谋求进身之阶,小寨主身份已很尊贵,若能懂得诗书,那是锦上添花,无须跟他们一样。”
天虎道:“我没什么尊贵的,但听孟大人和唐大人安排。”
唐懿见天色渐晚,孟钧待会儿就要出来了,便将天虎一行带回县衙。
天虎带着几个族人,在县衙偏厅又等了一会儿,便听外面人声嘈杂,孟钧回来了。
孟钧年纪不大,留着漆黑的三绺长须,看起来文质彬彬。
见到天虎,他很是高兴,执着天虎的手,问他何时来的、路上可太平、城里可还待得惯,天虎一一答了。
孟钧笑道:“今日我得为国举才,慢待了你。你的住处已经安排好了,我叫下人带你去,你早点安歇吧。”
天虎道:“好。”又道,“今天我还去了学宫,在外面看了一眼。”
“哦?”孟钧饶有兴趣地问,“如何?”
天虎想了想:“很庄重。”
孟钧捻须微笑,天虎道:“他们考得怎么样?”
孟钧哈哈笑道:“朝廷取士公平,试卷送到我面前时,名字可都已经封起来了,我也不知谁是谁呀。十日之后放榜,你若是有兴致,也可以来看一看。”
天虎点头道:“一定的。”
孟钧命下人带天虎去住处,这时唐懿走进偏厅,孟钧道:“你觉得此子如何?”
唐懿道:“孺子可教。”<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