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个没人性的家伙。”薛绿竹嘀嘀咕咕走到扎西次旦身边,小心将人扶起。扎西次旦抓着薛绿竹的手腕脸色不易察觉地发生了些变化,继而笑着对薛绿竹用流利的汉语说了句谢谢。
薛绿竹愣了愣,也回笑了一下。原来这老人会说汉语,说得还挺溜的。
扎西次旦朝外吆喝了一声,拉姆梅朵匆匆赶来,对着薛绿竹感谢地笑了笑从她手中扶过扎西次旦。
下楼后,碉房一楼里原本坐着的几个藏民见到扎西次旦纷纷起身,扎西次旦朝着那几个藏民说了几句话,一行人全部陆陆续续出了碉房。
薛绿竹和陆谨走在最后面,薛绿竹拉了拉陆谨,“我们现在要去哪里?呃,你朋友不是找你来给狗看病吗?我瞧着他们家没有养狗啊!”
“出事的并不是这户人家。”扎西次旦由拉姆梅朵搀扶着被一群藏民护在队伍后头,居住在附近的不少藏民都出了自家的屋子看热闹,陆谨和薛绿竹两人的打扮在一群藏民中显得格格不入,惹眼的很,听到薛绿竹的问话陆谨解释道:“我们现在就要去事发地看情况。”
“那老人家我要怎么称呼?他应该是一位相当德高望重的人吧!听着你们用藏语沟通我压力也是挺大的,老人家的汉语明明说得那么好。”远处有牧民骑着马正赶着一群小羊羔朝着驻扎地慢悠悠走来,这样带着强烈民族特色的场景令薛绿竹不禁多看了两眼。
“扎西次旦,他曾经是这个游牧部落的首领。”四周的碉房渐渐变得少了,零零散散坐落各处,陆谨忍不住叼起一根烟,来的一路到现在,陆谨的烟瘾已经憋得很久了。
“喂,你这样小心引起火灾!”薛绿竹看着身旁的这个老烟枪,忍不住提醒道。
“你以为脚下这是一堆干草吗,这么好点燃?”陆谨翻了个白眼。
陆谨一行人走了很远,最后在一个破旧的一楼碉房前停下,房子旁边围着本来用来圈羊羔的地方空荡荡的,倒是角落处一个脏兮兮的笼子特别显眼。
薛绿竹站在这户碉房外头,用手肘碰了碰站在自己身旁的陆谨,下巴指了指笼子的方向,“你看那里,好像关着一条狗?怎么一只羊羔都没有,这户人家难道不用放牧吗?”
“是獒。”陆谨眉头皱起,轻轻嗅了嗅大草原带着淡淡青草香的空气,扎西次旦回过头看着陆谨,眼里带着请示的意味,“即使很淡,但是这里的空气里还残留着血腥味。”
薛绿竹愕然。
打头的几个藏民直接推开碉房没有上锁的门,冲里头喊了几声,没一会儿一个干瘦的藏民从里面走了出来,看见外头这么多人,眼神闪烁显得很不自然。
扎西次旦和陆谨两人走上前,跟那藏民交流了几句,陆谨转过头对薛绿竹使了个眼色让她跟上来。
“他叫贡布,出事的就是这里。你跟着我,不要乱走,不要多问,这里的事情可能没那么简单。”
在贡布的带领下薛绿竹跟着陆谨和扎西次旦进到碉房旁的矮篱圈内。
“这,这条狗,怀孕一年了,还没有见生产,请医生看看是怎么回事。”贡布感觉扎西次旦带来的这个男人身上散发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面对这样的压力贡布不自觉地更加心虚起来。
陆谨走到笼子前想看看母獒的情况,这只母獒瘦的只剩下皮包骨,毛发稀稀拉拉的挂在身上,早已没有了藏獒威风凛凛的样子。
谁知才一碰笼子外的粗铁链,原本趴在那儿一动不动的母獒突然一跃而起疯了般朝陆谨扑来,然后狠狠撞在笼子的铁栏杆上发出巨响。
第一次没有得逞,瘦骨嶙峋的母獒露出尖锐的獠牙,嘴里不断有腥臭的口水流出,它狠狠瞪着陆谨,作势又要扑来。
陆谨看着母獒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光,母獒顿时一脸惧色,向后退了一步。
薛绿竹被母獒的举动吓到,她没有料到陆谨只是稍微碰了一下笼子外的铁链就能引起这只母獒这么大的动静,她注意到这只母獒的腹部大得已经快要垂到地上,肚子上还有几道已经结痂的抓痕,看样子是给母獒自己挠的,怀胎这么久,它也很痛苦。
“你给这它喂了什么?”陆谨不再去动那个笼子,他转过身死死盯住贡布的眼睛,冷冷问道。
被陆谨这么一句话,扎西次旦也看向贡布。
贡布一愣,下意识地咽了一口口水:“喂,喂了肉……”
“肉?”陆谨冷笑了一下,“这獒,不单单只是怀孕一年多仍然不见生产那么简单吧?”
听了这话扎西次旦说道:“前段时间这条獒伤了不少人,贡布家的羊羔全给这獒咬死了,也不见吃的,很是怪。贡布家本就是穷,就这么一条獒算值钱的,现在也成了这副模样,我担心这条畜生是要成精呐!”
贡布点点头,垂下脑袋,不敢和陆谨对视。
“我就问你一句,你是想要救这条母獒的命,还是只想要这母獒肚子里的那个东西?”<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