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绿竹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早上九点半。
拉姆梅朵的房间在碉房二楼,关好房门薛绿竹下意识地朝三楼看了看,楼上静悄悄的。
“早上好,来自远方的小姑娘。”三楼突然传来扎西次旦苍老的声音,把薛绿竹吓了一跳。
自己刚才关门的声音太大,吵到他了?薛绿竹正犹豫着要不要答应扎西次旦时,楼上带着笑意的声音再度传来:“若是吓到你了,我感到抱歉。”
“您别这么说。早上好,扎西次旦。”薛绿竹道。
“一大早的,姑娘是心情欠佳?”扎西次旦的声音薛绿竹在二楼听得很是清晰,她不禁怀疑这碉房的隔音效果有这么差?
薛绿竹不解:“诶?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扎西次旦:“慧极必伤,情深不寿。是我失言了,请不必在意。”
说完这句,扎西次旦便没了声音,任由薛绿竹如何叫,也再也听不到一句答复。
慧极必伤,情深不寿?
薛绿竹歪了歪脑袋,思考片刻,仍是不理解扎西次旦对自己说这句话的意义。昨天陆谨特意交代自己早起,他应该等得挺久了。想到这,薛绿竹不敢再停留原地,匆匆下了楼。
房间内桌上的小香炉散发出袅袅青烟,扎西次旦手中抓着昨天给陆谨看过的那个贴着黄符的木盒子,直至听到薛绿竹下楼的声音,扎西次旦才轻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慧极必伤,情深不寿……”
“早。”
大草原的白天阳光有些晒人,薛绿竹对陆谨打了声招呼。
陆谨:“早?已经快要十点了。”
薛绿竹:“你等了很久?”
陆谨眯起眼睛看了看空中明媚的太阳:“也不久,将近三个小时而已。”
薛绿竹:“……”
“嗨,姐姐早上好!”拉姆梅朵注意到陆谨这边的动静,对薛绿竹问了好。
“早上好啊!”或许是被拉姆梅朵身上的朝气感染,薛绿竹不自禁笑着道,“谢谢你的早餐,很好吃。”
陆谨:“可以省省你那些虚伪的客套了,别忘了我们早上还有正事要做。”
拉姆梅朵:“诶?你们要去哪里?”
薛绿竹不知道怎么回答拉姆梅朵的话,下意识看向身边的陆谨。
“哦,我们有些事需要再去贡布家一趟。”薛绿竹真觉得陆谨这家伙,说谎也不带打个草稿的。
演技派!
拉姆梅朵:“需要我去叫波拉下来吗?”
陆谨:“不用。”
“你这样不怕她起疑吗?”两人跟拉姆梅朵交代了会回来吃午饭后离开,看着正挥手道别的拉姆梅朵,薛绿竹不安地问道。
陆谨:“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无聊。”
薛绿竹看着身后的部落渐渐变小,两人走了很远,陆谨时不时仰起头望着天空。
薛绿竹:“你在看什么?”
陆谨:“去天葬台的路。”
“你别跟我说头顶的天空上画着一副地图。”薛绿竹也抬起头来,除了几只不是飞过的鹰之外就只有一片蓝色。
陆谨低下头,看了一眼身边的薛绿竹,抬手将她的脑袋推到另一个方向,道:“看到没,秃鹫。大群秃鹫汇集的地方就是天葬台,往这里走。”
眼前是一个小山坡,坡面被草地覆盖着,看上去有些陡峭,薛绿竹跟着陆谨吃力地向上爬去。
翻过山坡,眼界再次开阔起来,大片大片的格桑花出现在两人眼前。
“哇,格桑花!”薛绿竹惊呼,“好漂亮。”
紫红色的小花随吹过的微风摇曳着,嫩黄的花蕊甚是可人。薛绿竹曾经听说过,这种话的话语是幸福。矮矮的花海后面是疯长的杂草,个头高得惊人。
“穿过这片花海,就是亡者的世界。不管你看到什么,都不要发出声音。别惊扰了亡者的安息。”说完这句话,陆谨先一步踏入格桑花海,薛绿竹紧跟而上。
盘旋上空的秃鹫瞳孔中倒映出陆谨和薛绿竹两人小小的身影……<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