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绿竹愣住了,她没有料到徐芾会在这里。
陆谨和徐芾两双眼睛都将薛绿竹盯住,显然徐芾不知道薛绿竹在说什么,满脸汗水的男人显得有些茫然,而陆谨依旧摆出一副死人脸,看不出什么表情。
“那么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没有搭理薛绿竹,陆谨转头对着徐芾说道。
“那……就拜托陆先生。”
徐芾颇为不自然地看了薛绿竹一眼,和陆谨两人双双起身,看样子是准备出门。
“你们要去哪里?案发现场?为什么来的是徐伯伯?徐耀凛呢?”薛绿竹完全不了解目前的状况,但是看徐芾那满身大汗的样子,应该是有十万火急的事来找陆谨。
“医院。”陆谨冷冷道。
“什么?医院?!”薛绿竹不解。
“徐耀凛在调查这宗案子的时候出了意外。”陆谨道。
薛绿竹看到,在陆谨说这句话的时候,徐芾的脸上带着深深的内疚担忧与无奈。
三人一路无话,坐上徐芾的车,朝徐耀凛所在的医院赶去。
到达徐耀凛所在的重症监护室,依照医生的话,徐耀凛身上的伤口很深,失血过多,目前暂未脱离危险期,甚至有很大可能性会恶化。
和医院打过交道后,徐芾第一个先冲进病房,薛绿竹看得有些心酸。
不管徐耀凛和徐芾的父子关系多差,徐芾心中还是非常非常看重自己这唯一的儿子的。毕竟血浓于水,亲情是根植在血液里永远无法替代的东西。
薛绿竹沉默着透过病房外的玻璃窗,看着站在病床旁的徐芾和躺在床上带着吸氧机的徐耀凛,半响没有说话。
“他被鬼獒袭击了,情况很危险。”陆谨站在薛绿竹身旁,同样看着病房内,淡淡道。
“你为什么要把那东西接生出来呢?”薛绿竹说话的声音放得很轻,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哭腔,“如果那玩意没有出现,就不会有这么多事了,不是吗?”
薛绿竹看着徐芾仍然强撑着平日里冷静的模样,泪水却在眼眶内打转,日渐苍老的脸上满是担忧。这个场景,薛绿竹也曾经经历过,只不过自己不是站在病房外,而是和此刻的徐芾站在对等的位置,而躺在床上的是自己发生车祸的父母。
陆谨看着薛绿竹,眼神里写满了复杂,他没有说话,甚至连一句辩解都没有。
重症监护室的门被人拉开,徐芾红着眼眶走出来,和陆谨交换了一个眼神后,陆谨让薛绿竹一人呆在病房外等候,自己跟着徐芾一起走了进去。
薛绿竹知道是徐芾不想让自己看到陆谨救人的样子,她不多问一句话,只是乖乖地坐在外头等候着。
玻璃窗被病房内的徐芾用窗帘拉上,彻底将里面的情况隔绝开来。
“你想清楚。”充满着消毒水刺鼻气味的病房内,连接在徐耀凛身上的仪器发出运行的声响,陆谨看着床上缠满绷带的徐耀凛,话却是对着一旁的徐芾说的。
“他是我唯一的儿子,别说半条命,就是他妈整条命我都可以给你!十年前我失去了我的女儿,我的妻子,我不能连我唯一的儿子也失去啊!”徐芾的情绪有些激动。
“用你余下寿命的一半来续你儿子的命,这就是亲情吗?然而,他却未必领情吧。”陆谨淡淡道。
徐芾:“陆先生,这些年来,很多事都是我徐芾欠你的。如果你愿意救他,我把之后剩余的寿命全部给你也无所谓,我徐芾就是烂命一条,不值得吝啬的。”
“好的,收到了。”陆谨看了一眼徐芾,“你出去吧。”
徐芾走出病房,和薛绿竹默默对视一眼,谁都没有说话,两人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内心都牵挂着病房内的情况。
压抑的情绪让时间的流逝变得格外缓慢,徐芾嘴里的烟一根接着一根,刺鼻的烟味将薛绿竹熏得头昏脑胀,但她心里无比理解此刻徐芾的心情,任凭烟雾刺激着自己的呼吸道。
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薛绿竹在心中感慨道,她对陆谨的能力还是无比自信的,要是徐耀凛康复之后再敢像之前那样的态度对待徐芾,薛绿竹肯定第一个把这个不孝的东西一拳打到爪哇国去!
整整两个小时过去,病房的门终于被打开,陆谨脸色苍白地走了出来,脚步有些酿跄。
“他,他没事了?!”徐芾并没有注意到陆谨的情况,忧子心切的徐芾一下冲上去,抓住陆谨的肩膀焦急地问道。
陆谨点点头,此刻的他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