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个即死之人,我骗你做什么?”
“好个秦烨,他竟然敢谋杀亲兄弟,他还反了不成?”赫连鸣凤提起锦帕,望脸上擦了把,似乎在拭泪,“风儿,他从小就诚实,孝顺。三个孩子之中唯有他最像先皇,只可惜他自幼就体弱多病,在挑选人质去大景时,我本是想让秦烨去的,这个傻孩子,却第一个站出来,坚持要去,那个时候,他还很小,他就已经懂得体贴照顾别人。风儿,是我赫连鸣凤这辈子唯一的亏欠。”
“求太后,为季风做主,秦烨是你的孩子,季风也是你的孩子啊!”未晚含泪央求着。
赫连鸣凤与陈嬷嬷对视了一眼,凤眼里似乎闪过几许流光异彩,虽只是一闪而过,却让未晚深切地捕捉到。
赫连鸣凤徐徐道:“当年被送往大聂国为人质,不仅是我赫连鸣凤对不起他,更是我大聂国对不起季风,不管是谁,敢杀我儿季风,我绝不放过他!我都要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是秦烨,是秦烨杀了季风啊!”未晚又重重磕了一个头,“季风待我恩重如山,当年我在府中与嫡母、嫡姐不合,嫌些命丧黄泉,季风援手我开了茶王铺,且数次救我于水火。我自愿嫁给季风,恩义多于情爱。如今他因秦烨而死,我恨不得食秦烨之肉,喝秦烨之血,以慰季风在天之临。”
“你可知道,你若杀了秦烨,你必死无葬身之地?”
“未晚知道,可我未必不能全身而退。在来慈宁宫之前,我已暗中和我三哥联系好了,只要我杀了秦烨,我就易了容貌,逃离大聂国,三哥的人会接我回大景的。只可惜......”
“可惜什么?”
“可惜一直以来因为三哥迟迟未找到无心大师,三哥不让我动手。如今却是我已将死,再无动手的可能。”未晚水灵的眸子里蓄满了泪水,尽管声音淡淡的,却掩饰不住那丝悲伤。
“无心大师是谁?是个和尚么?”
“不,那是个易容高手,男相女音,仪表堂堂,我曾在师父华鹊手上看过他的画像,说起来,他该算是我的师伯。”
“姜未晚,你的胆大可真不小,你竟然与你大景国的皇子一起蓄谋着杀了我儿秦烨后,逃离大聂。”
“太后此言差矣,秦烨是你的儿子,难道季风就不是你的儿子么?秦烨功高震主,狼子野心,太后不杀他,难道就不怕他日的倾国之乱吗?”姜未晚哭得泪流满面。
“你好大的胆子,你......你......”
“太后,你不是说不管是谁杀了季风,你都要为他报仇,你都绝不放过他,你都要让他死无葬身之地的么?”
“哀家是说过,不过就算要杀了秦烨,为季风报仇,也该是哀家自己动手,岂能让你动手,让你们大景国称心如意?”
“太后想杀了秦烨么?我倒是很乐意为你效劳,为季风血恨,只可惜我命不久矣了。”未晚脸上泪痕涟涟,眼里却是没有泪了,有的只是一种近似空旷的绝望和不甘。
未晚重重磕了个头,“未晚无意中成了大聂国的武林副盟主,江湖与朝庭一向相依又各自为政,只要太后同意杀了秦烨,我愿意让整个大聂的武林都归顺朝庭。”
“你说什么,你成为了武林副盟主?”
赫连鸣凤低头看了手上的镶玉护甲,惦量了片刻,又接着道:“你杀了秦烨,替季风报仇后,要哀家为你做什么?”
“现在说这个都太晚了,一个将死之人,还有何力气去杀人?”
陈嬷嬷看了太后一眼,当下含着微笑,表情恬淡,“秦王妃误会了,刚才太后给你喝得不过是加了野果汤汁的酒水,从色、香、味上皆与鹤顶红相似,足以乱真。”
“你说什么,你说我没有死......我不会死......我不会死了?”尽管心中早已有数,未晚还是装作激动得语无伦次。
赫连鸣凤不疾不徐地转了个话题,“阿凝,你把秦王妃带下去,让太医给把把脉,以安了她的心。”
“呃,太后,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没有怀疑你的意思。”
陈嬷嬷上前去,笑着引路,“走吧,太后的旨意,遵从便是了。”<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