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连孟摇光自己都觉得好没有说服力,僵硬的同手同脚走过去接过小初阳,感觉到小初阳温热的小身子这才终于有了点底气。
而第五琛则是彻底僵硬在了坐位上。当他快速猜出眼前这两位的身份之后,他满脑子都是XXX,脸上却是挂起了无比温和真诚的笑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礼貌的朝安王和安王妃点了点头,对孟摇光道:“我改日再登门拜访。”然后不等孟摇光说话扭身便走了。脚步一点都不像平时那样平稳,倒是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安王和安王妃直到第五琛离开这才回过味来,看向孟摇光的目光带着几分怪异,主要是刚才的情形冲击力太大了!
孟摇光呵呵两声,道:“爹娘你们一路辛苦了,先休整一下吧,我也给小初阳洗个澡换身衣服。”说着拉了拉红色的垂线,然后抱着小初阳玩闹起来。
孟伯言来得很快,但是在孟摇光看来却是来的极慢的。好不容易熬到孟伯言来了,孟摇光这才缓缓的松了口气。
“王爷王妃?!”孟伯言大喜过望!他真的没想到安王和安王妃还有出现在和京城安王府的一天。尤其是安王,孟摇光带回来消息说安王平安回来之后他一度有冲动要回鹤北,但是为了不打草惊蛇被皇室的人注意到,他还是忍住了,没想到这么快就见到了。
“伯言。”安王见到孟伯言也是有些激动,毕竟多少年他们都没见过了。
“言叔啊,你先带爹娘他们去安心阁,爹娘才回来赶路肯定累了。”孟摇光率先说着,她现在被安王和安王妃看的都不能直视这个的大厅了!
“好好,王爷王妃,先去休息一下吧,有什么话咱们等会再说。”孟伯言激动的道,安王府经过了三四次的清理已经固若金汤,除非是孟摇光故意放人进来,否则安王府连一只鸟都飞不进来。至于各个势力的细作什么的,不好意思,有一点问题的不管真假统统都轰了出去,留下的都是家生子,是百分百断没有可能背叛安王府的人。
就如孟摇光所说,在自己家里还要束手束脚注意这个注意那个,那还要这个家做什么?家就是可以肆无忌惮的地方。若说第一次孟伯言还手下留情的话,那么为了孟摇光这句话孟伯言便是下了狠手。该死的一个没放过,能放过的统统都赶了出去。
再往里送?不好意思,直接弄死了事。
杀鸡儆猴,非常有效,自此之后再也没有人敢暗地里朝安王府塞人了。
看着安王和安王妃缓缓离去,孟摇光这才松了口气。
“呀呀呀呀!”怀里的小初阳挥舞着小胳膊咿咿呀呀的开口,纯黑的眼珠子看着孟摇光笑呵呵的。
孟摇光抵了抵小初阳的额头,欢喜的问:“阳阳有没有想姐姐啊?恩?”
小初阳也不知道听懂了没有,用手拍了拍孟摇光的脸,然后‘吧唧’一下亲在了孟摇光的脸颊上,留下了满脸的口水。
“原来阳阳想姐姐了啊,姐姐也想阳阳了~”两人闹腾了一会,待丫鬟把一个不深的木盆放进左侧间并放上温度适宜的热水,孟摇光便将小初阳放在床上,三下五除二的扒了个一干二净。
“洗澡澡了~”孟摇光用柔软的毛毯将小初阳包裹着抱进侧间,见丫鬟在侧间放了个小暖壶满意得点了点头。
小初阳不似一般小孩子怕水,他坐在木盆里欢快的拍着水花,一边呵呵呵的笑着,一边动着脚丫子表示自己真的很开心。
孟摇光给小初阳洗了澡,完事了自己浑身也是湿透了。于是将小初阳擦干净抱出来放在床上,拉了绿线让人来处理洗澡水,顺便给她准备一大桶。
孟摇光褪去湿漉漉的外衫,随便找了件穿上,就坐在床边哄着小初阳玩,小初阳玩累了一会就趴在床上睡着了。
孟摇光不放心小初阳一个人在床上,也不放心别人照看,便快速的洗了个澡出来,期间连一刻钟都不到。
出来之后见小初阳依旧睡得没心没肺,便拿了适才让丫鬟准备好的衣服给小初阳穿上,打理整齐之后才拿了小毯子包裹着小初阳抱着去了安心阁。
这是孟摇光第一次踏进和京城安王府的安心阁,它与七星阁的格局很像,只是多了几分静雅,少了几分七星阁的冷清。
“爹、娘。”洗漱完毕焕然一新的安王和安王妃正安安稳稳的坐在椅子上喝茶,孟伯言也坐着三人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看样子聊得十分的不错。
“摇儿快坐。”安王妃挥挥手让孟摇光过去,见小初阳窝在孟摇光怀里睡得香甜,怕孟摇光累着便接了过来,起身放到了一旁的摇篮里,又将摇篮放在自己身旁看着。
“对了摇儿,今天在七星阁的那位是第五家的公子?”安王妃见到孟摇光就不可避免的想起了自家闺女霸气侧口的对待第五琛的样子,张嘴就问了出来。
孟摇光一脸呆滞的看着安王妃,心说娘你怎么还记得这件事呢?求忘记!
最终孟摇光还是呵呵两声答了是,“当初我去鹤北就是他帮的忙。”剩下的话不用说安王妃也清楚。
当时西朝军营何其严密,若非有第五琛帮忙孟摇光想混进去必然要费一番周折,更别说能够兵不血刃的将安王给救出来了。
安王妃点了点头,忽然来了一句:“上巳节请他来观礼吧,再过几天我家摇儿该及笄了。”安王妃伸手摸了摸孟摇光的脑袋,一脸的慈爱。
“好。”孟摇光点了点头。
孟伯言一脸纠结的看着孟摇光,心说不是早就说好了要来么?这么糊弄过去真的好么?
四个人坐在一起吃了饭,小初阳便咿咿呀呀的睡醒了,安王妃在屋内给小初阳喂蛋羹,孟伯言则是去忙府里的事,而孟摇光和安王则一起出门消食。
“若是不喜欢就回鹤北吧。”安王声音带着不易觉察的心疼,淡淡的语气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浓重。
孟摇光听罢只是摇了摇头,一边走一边道:“鹤北待久了在京城待着也不错。”何况也不会太久了。
下句话孟摇光并没有说出来,毕竟安王与皇帝再不和那也是兄弟,她不想安王对她做的事情有什么心理负担,虽然她并未打算对皇帝如何,只是她不如何并不代表别人不会如何,为了权势,谁知道呢。
安王虽然回来的时日不多,但显然对孟摇光在和京城做的事一清二楚,毕竟他才是安王,才是安王府真正的主子。
孟摇光显然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她做的每一件事都没有特意的去给鹤北报备,因为她知道,孟伯言会事无巨细的都写信回去,这并不是监视,而是孟伯言对安王妃的交代,是安王妃对自己的关爱。安王妃知道了那么多却也并未阻止自己不是么。
安王不能对孟摇光做的事多说什么,毕竟对他来说他是不想孟摇光掺和进夺嫡这种糟心的事里面的。但孟摇光已经踏进来了,他又不能一意孤行的将她弄回鹤北,再说了,孟摇光这么做也是为了安王府的未来啊。
“累的话就歇一歇,就算孟辰璟如愿当上了皇帝又能如何。”安王这句话说得十分的轻松愉快,但在孟摇光听来却格外的霸气侧漏。
孟辰璟也只能搞一些小动作来对付安王府了,就算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明目张胆的与安王府对上。有句话说得很对,得人心者得天下,安王府笼络住了人心,而孟辰璟想要这天下,就必须好好地待安王府,至少表面上必须如此。
“爹,人的一生就像是一条通向终点却岔路很多的人行道,在这场叫做人生的路上会遇到许多形形色色人,各式各样的事;每当我们做出的每一个选择都像是在走一条岔路,不同的路有不同的精彩,就好像我留在了和京,虽然有些惊险但却格外的刺激,而我的人生是由保障的,有你和娘亲,谁敢对我如何?何况我还在这里遇到了许多值得相交的人,像且怀,会为了我毫不犹豫的在寒冬腊月去跳湖;像第五琛,会不计回报的帮助我完成任何我想做的事;这些都是在鹤北没有的,而这条路上的精彩,我不想错过。”
“爹,你如今走的这条路,可曾后悔过?”孟摇光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让安王不要介怀她留在和京的事情,毕竟这是她自己愿意的,她不想做那个躲在父母背后的小女孩,何况虽然一开始是被逼着不得不留在和京,但如今,却已经是心甘情愿的了。她和孟辰璟结了仇,注定要不死不休。
安王像是明白了孟摇光的意思,又像是没有明白,他扭头看向一脸认真地看着自己的孟摇光,忽然笑了:“摇儿,你的性格爹知道,所以爹不拦着你,走到这一步终究是不能退了,血债血偿,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孟摇光低头不语,她本人是没有太多的家族情怀,也不会觉得孟辰璟毕竟和自己有血缘就心软如何如何,抱歉她从来不信退一步海阔天空,有的人就是如此,尤其是那些居高位者还恨你恨得要死的人,你退一步,他将会毫不犹豫的将你推向万丈深渊。所以她不能退。
“爹,谢谢你。”谢谢你大老远跑来只是为了给我举行及笄礼,谢谢你站在我这一边,而不是所谓的血缘亲情;谢谢你给了我一个完整的家。
安王伸手摸了摸孟摇光的脑袋,忽然有些感慨,当年那个抱着他的大腿喊着爹爹的小姑娘终于长成大人了啊。眼看着都有喜欢的人了,再过几年大概就要嫁人了啊。忽然有点舍不得是怎么回事?
安王这么一想就想起来今天才进入七星阁看到场景,但又觉得这是女儿跟人家之间自己的事情,自己也不好多说,只得默默地将话咽了下去,嘱咐了一声早点睡然后便转身回去了。
孟摇光见状也没多想,迈着轻快的步伐就回了七星阁,果不其然见到第五琛正一脸正色的坐在湖边喝茶,茶几上还放着一个锦盒。
如今已经三月初了,温度渐渐回暖,入夜之后虽然风还是有些凉,却并不会感觉到冷。
第五琛见孟摇光走了过抬头看向她,非常严肃认真地问:“摇儿,我回家在库房里挑了挑,送岳父岳母的话送这个千年暖玉打造的同心佩可以么?”
说着第五琛将锦盒打开,露出里面一对雕工精湛的玉佩。
孟摇光直想把玉佩糊他脸上,你送就送来找她做什么?炫耀自己家里有钱么?
第五琛见孟摇光不说话有些踌躇,忙问:“不妥么?我家还有两尊佛教至宝,你看那个怎么样?”
孟摇光看第五琛小心翼翼的模样忽然有些想笑,这个人啊,何曾这般小心翼翼的要讨好过谁,今日为了她可是把什么什么都做了。
“太贵重了。”孟摇光真心的道。
第五琛一听放心了,便道:“是心意就好。”
孟摇光若有所指的看着第五琛,“不,我是说你今个送给他们,明天他们就有可能直接去当铺把东西给卖了。”
虽然现在南安军能自给自足,但多点钱总归是不会错的。孟摇光越想越觉得安王和安王妃一定会这么做。
第五琛听罢顿时有些懵了,瞬间就想起来孟摇光摸走自己方玉后第二天就去自家当铺当掉的事情,心说知母莫若子,原来摇儿这个是遗传啊。
“那我索性直接送银子算了。”第五琛顿时有了主意。
孟摇光也不拦着,毕竟第五琛有这个能力且还丝毫的不勉强,要在自己父母面前得了好印象,出点血也是应该的。
讨好岳父岳母什么的,大概。
“娘亲说要你上巳节来观礼。”
“我本来就是要来的。”第五琛随着孟摇光进了屋,自发自的将放在桌案上的茶壶放在了炉子上,用铁杵戳了戳炉子里的炭火,待炭火烧起来这才放下。
第五琛发现孟摇光其实不爱喝茶,只是喜欢煮茶,煮好之后也就随便喝一喝,这样自己不至于太闲。第五琛觉得这大概是孟摇光打发时间的一种方式。他无法想象以前的孟摇光过得是什么日子,不过现在有他在,以后绝对不会让孟摇光孤孤单单的一个人煮茶打发时间了。
他不会试图去改变孟摇光什么,只是想陪着她,仅此而已。
上巳节这天,孟摇光让陆一帆给刘进送了一件礼物,那就是陆一帆从陈先河府内偷出来的账簿的原本。孟摇光已经知道孟辰璟让陈先河练字的事,但陈先河就算销毁了家里所有的以前的字迹,那他送出去的呢?怎么可能说要就要回来,且就算他再有势力,也不可能一个个的都找出来。所以这样做的陈先河不过是在拖延时间而已,这件事迟早要揭露,揭露之后,孟辰璟想要做的戏已经做过了,陈先河的命也大概就到头了。
上巳节这天,裕亲王夫妇和孟锦安很早便来到了安王府,且怀也从安城孟府回来了,杨臻自然也是,第五琛更是大摇大摆的进了安王府,也不避嫌。
自从除夕宴的事情之后,皇帝很少来招惹孟摇光。知今日孟摇光要举行及笄礼,只是派人送上礼物也并未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
三月初请辞已经送到了裕亲王府,这日安王一身玄色长衫立于台阶之下,对前来观礼的杨臻、第五琛、以及莫楼主表示欢迎。
裕亲王和王妃在见到安王和安王妃的时候险些眼泪都掉下来了,孟锦安也是一脸的吃惊,杨臻和莫楼主这些不明真相的当然也免不了会这样,但随即想一想便都明白了,不过他们都不是嘴巴大的人,自然会将这件事都烂在心里。
本来是没请莫楼主的,不过及笄礼比较正式,毕竟是女子成年的象征,孟伯言便依言请了徵羽楼的乐师来,莫楼主听了也要来凑热闹,人都开口了还能不欢迎么。于是便有了今天这么一出。不过好在都带了礼,也还算靠谱。
宾客不多,因为安王与王妃的身份要保密,再加上本来就没打算多请人,六皇子因为此时和京城闹出来的事的关系要与安王府保持距离,便也没来。观礼的加上裕亲王、孟锦安、孟伯言也就六个而已。
这次及笄礼是在安王府的正阳殿举行的。据说当年安王的成人礼就是在这里举行的。
乐起,众人以此落座。安王起身一脸淡然的致辞:“今日小女摇光行承认及笄礼,承蒙各位光临,下面我宣布,及笄礼正式开始!”
这时候且怀从外面进来,缓缓走到铜盘面前洗了洗手,这才在正中偏西的位置站定。
这时候一身素清色薄衣的孟摇光走了进来,站在中间像来观礼的几人缓缓低头行礼,然后面向西跪坐与地席上。孟摇光的神情很淡然,跟平时不说话的时候几乎没什么两样。
众人都屏住呼吸看着场中的孟摇光,裕亲王安王长着脸上都带着慈爱的笑意。其他人各种滋味的都有,而第五琛则是比他人多了一份喜悦与满足。
媳妇儿终于成年了啊。
且怀在众人的眼神中缓缓上前给孟摇光束发,然后将梳子放在了席子的南边。
这时候安王妃与裕亲王妃同时起身,走到铜盘旁边各自洗了洗手擦干,互相行了礼才坐回原位。
孟摇光其实觉得及笄礼的过程有的十分的奇妙,就好像安王妃与裕亲王妃做的这个礼,在孟摇光看来就十分的多余,但这却代表着安王妃对裕亲王妃这个正宾的尊重,必须要做的一步。
而后孟摇光按照流程转动身子向东,裕亲王妃起身洗手,然后归位。之后便是孟伯言托着托盘,托盘上放着罗帕和发笄。
裕亲王妃这个时候起身走至孟摇光面前,吟诵祝词:“吉月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然后跪下双膝着席,为孟摇光梳头加笄。之后便返回位置。
且怀象征性的正了正笄,孟摇光起身,第五琛等观礼嘉宾像孟摇光行礼表示祝贺,孟摇光便在且怀的指引下回到东房,且怀从孟伯言手中接过衣服,拿进房间为孟摇光换上与笄相配套的素衣襦裙。
笄礼议程里的初加便算完成了。
而后是一拜。
孟摇光换好衣服从东房出来面向父母行正规拜礼,表示对感念父母的养育之恩。
之后是二加,礼仪大抵相同,也就是祝词不同,这次是去笄戴钗。
而后孟摇光按照流程转动身子向东,裕亲王妃再起身洗手,然后归为。之后便是孟伯言手中托着一支极简的碧玉发钗缓缓上前。
裕亲王妃这个时候起身接过发钗,走到孟摇光身前开始念祝词:“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
然后且怀便上前将孟摇光头上的发笄除去,裕亲王妃跪下,孟摇光便低下头让裕亲王妃给她戴上发钗。清脆的碧玉在碰撞中发出鸣脆的响声,众人听到后的第一反应便是:恩,这玉便是极好的。
裕亲王妃归位之后,且怀象征性的正了正发钗,观礼的人便像孟摇光行礼祝贺,然后孟摇光起身回了事先准备的好的房间,在且怀的伺候下换了与发钗相配套的曲裾深衣。
之后便是二拜,表达对师长和前辈的尊敬,而后是换颂词:“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黄耇无疆,受天之庆。”而后去钗加钗冠,换大袖长裙礼服。
再来三拜,然后置醴,醮子,而后便是为孟摇光取字。再然后则是跪于父母面前聆听教诲,之后再对参加笄礼的人回礼,最后则是由安王宣布礼成,便算结束了。
裕亲王妃为孟摇光取字臻乐,寓意倒是非常明显:不与他求,只愿一生长乐。
之后安王摆了宴请众人留下用膳,孟摇光则得了空就跑了。
她觉得行一次及笄礼比要她半条命难受,必须要赶快放松一下。于是进了七星阁立马脱了鞋扯了衣服滚到了床上。跟着进来的且怀一脸无语的看着满脸幸福的在床上滚来滚去的孟摇光,十分的想要戳瞎双眼!
此时的京兆尹府可就热闹了。
皇帝将陈先河的案子交给了周相,周相最终将地点选在了京兆尹府,因为刘进是他信得过的人,放在他这里他也放心。同时也令刘进协理此案,倒是给自己找了一个好帮手。
孟摇光的及笄礼行了差不多一个时辰,刘进拿着原账簿看了一刻钟,派人去请周相用了一刻钟,而后同时派人去陈府搜查陈先河的字迹。周相又仔细的将账簿看了一遍,然后决定立刻升堂问案。
“陈先河,您可知罪?!”
周相惊堂木一拍,厉声问道。那账簿里陈先河的帐记得一清二楚,而五年前不知为何分账忽然多了起来,而且还特意圈了起来,周相暗自算了一下,总共八十万两不多不少,周相一结合当初发生的事情,顿时心里有一个不好的预感,同时看向陈先河的目光更加冷然了。
陈先河现在被停了职务,虽然并没有罢免却也差不多,见周相如此只当他是例行一问,轻车熟路的开始哭诉:“周相啊,你可得为我做主啊,那些纸上写的都是假的啊,我怎么可能做出那样的事情!这是污蔑!”
周相颦眉,他一向不喜欢用刑,但这个陈先河实在是太可恶了。
“来人,拖出去打三十大板!”令箭一出,便有衙役上前拖着陈先河往后拖,陈先河一听顿时不好了。他虽被停止但挂名上好歹还是朝廷命官,怎么能说打就打?
“周相明察!您可是三朝元老,不能屈打成招啊!”
坐在一旁听审的刘进冷笑一声,建议到:“周相,不如将他拖到堂内打,一边打一边给他看证据,到不浪费时间。”
刘进对于陈先河可没半分好感,可以说他对于那些拿着朝廷俸禄贪赃枉法的人都没有好感。身居高位,受人朝拜却做着欺压百姓令人不齿的龌龊事,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活在这个世上。
周相闻言点了点头,他很欣赏刘进,稳妥不冒进,最重要的是稳得住,不管他身居何为所为的终究都是百姓,从来不会埋怨自身的不公,只看当下。
陈先河没能逃过板子,衙役听吩咐将刑具挪到了大堂,实木棍子结结实实的打在了陈先河的身上,一声声闷响发出,而陈先河则嚎着嗓子叫的哭天抢地。
“陈先河,这个你可认得?”周相将那本原本账簿丢在陈先河面前,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陈先河看到账簿的时候眼底闪过一丝慌张,但很快就又变成了庆幸,只是他内心的慌乱却还是没能压抑住,于是他就又犯蠢了。
“不认得。”这句话回答的非常正常。
周相看着他冷笑道:“不认得你慌什么?”
陈先河想也不想的就回答:“我只是看着那字迹与我的是非类似,顿时有些惊讶而已。这账簿肯定是伪造的!就是为了诬陷我!”
周相抬手抄起桌案上的一杯茶就摔了过去!茶水四溅,碎片弹起来在陈先河脸上划出一道痕迹。
上首周相面色不变,似乎刚才发怒的那个人不是他似的,盯着陈先河一字一句的道:“你倒是好眼力,隔着一层包纸都能看清楚里面的自己,而且还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本相何曾说过这是什么,你这么着急承认,真是给本相节省时间。”
陈先河顿时有些结巴,但还是忍着痛咬牙道:“周相自然不会拿无用的东西来问我,既然周相拿我的理由是贪污受贿挪用国库,证据是那些莫须有的账簿记载,那周相这次给我看的,必然就是所谓的原本了。我没写过这东西,既然有人要诬陷我必然会模仿我的笔迹,周相若是不信,就找些我往日的笔迹来对比一下就是。”
周相顿时给陈先河的嘴硬给气笑了,他尾音拖起淡淡的说了一个字:“哦?”
然后用足以冻死人的目光看着满头大汗牙齿都打颤的陈先河道:“为什么不让你现场写而是要回你家拿旧笔迹呢,本相来猜一猜,你既然这么说那么家里的笔迹肯定都处理过了,虽然本相不认为你有这么大的本事能够将皇宫里的奏折也处理一遍,但是你如此笃定的语气还是让本相怀疑,你的同伙是谁?最好从实招来!”
之前一直都是那些抄录的账簿,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他每次来也都是例行公事的问一问,并没有为难陈先河。但今日不同,原本都出来了难道还怕他不招么!但陈先河这自作聪明的话倒是让周相警惕了起来,账簿上所有有关的官员基本上都是与太子走的比较近的,那么有人为陈先河脱罪,那么最有可能也最能进入皇宫偷换奏折的也只有一个人了。
周相不明白,太子已经是太子了,以后整个大晟都是他的,他为何还要去拉拢谁,明明你将来就是一国之君,所有人都要以你为尊,你用得着自降身价去拉拢别人么?周相对当今太子十分的不满。
虽然他仁名在外,但那都是对别人而已,对于他这种老狐狸什么看不出来,更何况旧案一件一件的爆出来,几乎每一件都与太子有不可分割的关系,这次他发现异常的那八十万两,可不就与福州的案子有关系么,而这个案子,恰巧也是由太子督办的。
当初阮家的案子他不顾国安针对安王府周相便不能忍了,但那毕竟算是皇家私怨,他说不得什么。但这次的福州案件,水家一家被株连,福州百姓因为这迟来的银子饿死的何止上千!身为一国太子,这是他该做的事情么?!当真是愚不可及!
陈先河咬紧牙关就是不说话,他实在是太疼了!他这辈子都没受过这样的罪!
“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是无辜的!”他说完这句话便不再开口,他怕自己一开口没忍住说出来,那可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周相脸色阴沉的盯着陈先河,脑子里想着当年福州案子的来回,见陈先河闭口不言硬扛着晕了过去,挥挥手让人把他押下去。
“周相,后衙休息一下吧。”刘进拱拱手请周相去做一下,他有些事情要和周相说。
周相点点头率先走了进去。
两人坐定仆役上了茶,刘进让他们都下去,这才开口:“周相,想必你也发现了,这帐有问题。”
周相听罢赞赏的看向刘进,一副后生可畏的样子,点点头道:“恩,的确有问题。”
刘进听了将茶杯放下,郑重其事的道:“水英是个好官,当初出了福州的事之后我从头到尾都没有相信过这件事是水英做的,当年我买通衙役进去看过他,他只是摇头说这件事太大不让我插手,一点消息都没透露,我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被陷害而无能为力。
我暗中追查过,当年指正水英监守自盗的那个士兵事情完了之后便消失不见了,自此最后的一个线索也断了。现在陈先河的事情爆了出来,账簿上清清楚楚的记着八十万两周转的去向,而这八十万两如此大的数目又是如何得来的?就算是陈先河中饱私囊也不敢一下子从国库拿这么多的银子,何况在此之前他已经偷挪用了不少,
我记得水家的案子出了没多久,他便带着人清点了国库,那这个窟窿他又是如何堵上的?为什么早不清点晚不清点非要等到水家案子之后?偏偏那那八十万两银子一分都没追回来,这一切的一切似乎就像一个早就设好的局,就等着水英往里跳!”
周相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他知道刘进想要说什么,本来账簿的事牵扯的就已经够大了,如今福州的事情再牵扯出来,只怕朝廷都要动荡了。
刘进毫不避讳的道:“周相,既然你让我要协理此案,那么我一定会一查到底的。这个机会千载难分,陛下既然要查账簿的事,那我顺道将福州的案子也要查一查清楚!水英当年祖坟都差点被人给挖了,不查出来我就是死也无颜去地下见他!”
是的,刘进就是要借皇帝的这股东风。陛下下旨,且陈先河就在狱中,再也没有比这个更好的机会了。
周相对刘进越发的满意,他心里本来就没有什么尊卑之分,只要犯了事,该抓的就抓,该受惩罚的就受惩罚,他将别人做的罪证都呈现出来,虽然最后做决定的不一定是他,而结果也不一定就是他要的那个,但他自己至少对得起他穿的这身官府,对得起百姓。
“这件事必然是要查的,只是时隔多年我们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什么证据在,只怕仅凭猜测定不了他们的罪!”
周相说得对,虽然他们都知道当年的事情不对,结合这次的账簿一看就能猜个大概,但毕竟那只是猜测,没有证据猜也是白猜。而这本账簿只能侧面了解到他八十万来路不正,却也不能就说这就是当年的赈灾款。
刘进咬着牙有些为难,的确,陈先河现在身上的背的罪显然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而他更加不可能承认那八十万两的事情,除非他是真的不想活的,但这个可能么?所以要从他嘴里把话撬开,似乎不太容易。
周相看着刘进的模样深觉是朝廷大幸,站起身微笑着点点头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不急,陈先河近期是出去了,你可以慢慢想。”
刘进想了想也是这么个意思,便点点头起身送了周相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