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楼亦诗对着镜子左看右看,金穗好奇的凑近问:“姑娘凑在镜子上,在看什么呢?”
“金穗,你说我是不是胖了啊?脸上都是肉。”
“呵呵,这几日,厨房流水席一样地往这里送吃的,姑娘能不胖吗?就是奴婢,也跟着胖了好几斤呢。”
“是吗?我怎么没看出来。”楼亦诗转身却看到她手上拿着那件玫红色的披风,问:“你拿它做什么?”
“奴婢见披风有些破损,想看看能不能修补一下,不过姑娘请放心,奴婢的手艺可好了,保证看不出缝补的痕迹。”
“你的手艺,我自然相信,你绣的花啊草啊的一个个栩栩如生,怕是放在园子里,都能招蜂引蝶了。”
“姑娘就爱打趣奴婢。只是披风上最为珍贵的玲珑扣不见了,那可是镶玉石的。奴婢听说,那如意玲珑扣是锦绣坊新出的款式,风靡了整个明邺城,很多人争先购买,要几十两银子一颗呢,而且还男女有别,男子镶的是汉白玉,女子镶的是红宝石。”
披风上原本钉纽扣的地方已经被扯裂了,楼亦诗摸着那块布料,会心一笑:“可能是掉在那个山坡上了吧,算了,没了就没了。”
说起来还挺好笑,当时自己的披风飘起来勾住了安以深的披风,而他的披风正好是锦绣坊的男款,正是因为两个玲珑扣缠在一起,安以深才被拉了下去。
自从出了这事,大家都知道镂空如意扣的隐患,都不去光顾,销量急剧下降,连锦绣坊的其他生意都不如从前,愁得锦绣坊的管事天天站在门口迎客,自然这都是后话了。
“亦诗,手上的伤可好些了?”孝肃侯突然出现在门口,楼亦诗笑着起身迎了上去,搂着他的胳膊。“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又回头对着跟在身后的卫大夫,感激地说:“又要麻烦卫大夫来替我换药了。”
“楼姑娘说的哪里话,医者父母心,这本就是为医者的本分。还请楼姑娘挽起袖子。”
楼亦诗坐在桌旁,金穗轻轻替她挽起袖子,露出包扎的绷带。卫大夫轻轻解开,一圈圈拆开绷带,发现伤口已经结痂。“恢复情况良好,近期不要用力,等伤口长好就行了。”说完,稍微清理了下伤口,撒上药粉,重新包扎了起来。
“谢谢卫大夫。”楼亦诗放下袖子,诚意道谢。
不远处,楼宏遥望着客房,冷若冰霜。身后站在两个人,乃是他的得力属下成文、成武。良久,才问:“府外的那帮人还在?”
“是,自从楼姑娘被绑架的第二日,一直都在,从未间断。”
“倒是好耐心。”楼宏冷笑一声。“府里的守卫不得松懈,特别是晚上。”
“是,宏公子,属下一定竭尽全力。”
当夜,两个黑影悄无声息潜进孝肃侯府,避开所有的巡夜侍卫,无声无息就来到客房的窗户下。
“世子,属下替你把风,你快去快回,免得被人发现,徒惹是非。”原来这两人尽是安以深和单弋。
安以深脸色一黑,什么叫‘替你把风’,说的自己跟个偷香窃玉的采花贼一样。不过...夜入香闺,的确是件让人浮想联翩的事。
纵身一跃,从窗户跳入房里,屋里只点了一盏豆大的油灯,朦胧一片。
安以深走到床边,伸手去掀蚊帐,却在离蚊帐寸许的地方,硬生生停了下来。不行,我怎能为了一己之私,毁了她的清白名声。
单弋等了好一会儿,都没见世子出来,不免有些心急,楼宏武功高强,万一被他发现,免不了一场恶斗,而且世子还有伤在身。忍不住凑近窗户边,低声提醒。“世子,时辰不早了。”
安以深激灵一下,像是下定决心,手指挑开一条缝,见她穿着严实,这才呼出一口气,拉开蚊帐,坐在床边,右手一挥,一阵粉末散开,楼亦诗的头一歪,已然昏睡过去。
从荷包中取出竹筒,并抽出一颗银针,拽着她的手指,轻轻刺了下去。一滴嫣红的血珠冒了出来,立马将竹筒凑近接住那滴血,母盅触到鲜血,微微动了下。
安以深大喜,太好了,她的血果然能使母盅起死回生。取好血,准备离开时,不经意看到她的小臂上缠着一圈绑带,这么久都没拆开来,想来也伤得不轻。
两人从孝肃侯府离开时,发现了府外有一拨人在监视,安以深对着单弋吩咐道:“去查查他们是什么人?为何要监视楼家?”
“是,世子。”
咕咕!咕咕!一只信鸽慢悠悠地停在架子上,旁边看守信鸽的侍卫立马上前,取出信鸽腿上的信件,看到是红色纸张,便知十万火急,不敢耽误片刻,立马跑到主院呈上。“秦公,明邺城有急函。”
“恩。”西秦公放下茶杯,接过小小的信函,慢慢撵开,待看到里面的字时,大惊失色,腾地坐起身,脸色骇人。
啪!茶盏被长袖一扫,掉在地上,碎了一地。屋里的丫鬟吓了一跳,纷纷跪了下来,瑟瑟发抖。
“你们都下去吧。”冷剑见秦公这副样子,便知定是出了什么变故,立马屏退左右。
“是。”待众人鱼贯而出,冷剑这才凑近秦公,轻唤了声:“主子。”
“你自己看吧。”秦公将密函递给冷剑,自己像是泄了气般坐到椅子上,一手扶额,满脸疲惫。
冷剑接过信函,细细一看,也是大惊失色。“这…这怎么可能?”
原来小小的密函上说,母盅不出一年便能复苏,届时子盅自会浮出水面。
“我还真是低估了他的本事,居然能将母盅救活。”秦公狠狠地说:“你现在即刻就去明邺城,替我好好看着他,子盅是我最大的一步棋,如果被他揪出,十几年的筹划就会付诸东流。”
“可主子,我走了,你怎么办?”
“我这把老骨头,黄土都埋到了脖子上,还有谁会惦记?如果国仇家恨得报,我也算是对得起列祖列宗了。此仇一日不报,我一日寝食难安,就算死了,也定化作厉鬼,找那老匹夫算账。”秦公声嘶力竭地说完,便剧烈咳嗽起来。
冷剑不忍,便跪在地上,道:“主子息怒,属下立马就去,定不辱使命。”<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