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雁更为惊骇,背上已是冷汗淋漓,忍不住说道:“小姐,如果刚才是我们踏进了御花园,岂不是……”
傅锦画喝住她,说道:“问雁,不得乱说。”
问雁不甘地闭了嘴,手里紧紧地握着帕子,傅锦画扯了扯她的衣袖,安抚她,侧目看向石韵秀,只见对方波澜不惊,正用审视的目光看着自己,于是急忙镇定下来,勉强笑道:“丽婕妤真是可怜,可那沈昭仪倒不似会杀人的……”
石韵秀深深地看她几眼,上前挽过她的手,朝人群涌动处走去,小声说道:“记住我的话,如果皇上喝问了你什么,千万应着就是,别辩解,别反驳。”
傅锦画怔住,正待想要问她为什么,便见石韵秀突然撇开自己,朝远处疾步而来的钟银煌跪了下去,低头拭泪。
钟银煌急忙扶起她来,将她搂在怀里,似是在询问什么,只见石韵秀纤手一指,遥遥指向了傅锦画,又低声附在钟银煌说了些什么,钟银煌紧锁眉头,有些不满地看向傅锦画。
身旁,问雁焦急万分,说道:“这韵妃到底在皇上跟前说了什么?为什么皇上会用那样的眼神看你?她如果想要使坏,咱们还是要小心提防才是。”
不多时,慕容珊带着众妃嫔向钟银煌请过安,特别是慕容珊长跪不起,哀声说道:“皇上,是臣妾无能,治理不严,让后宫出了这样的祸事,恳请皇上降罪,否则臣妾心里难安。”
钟银煌上前扶起慕容珊,说道:“你身子才见好些,怎能出来见风?还是先回凤鸾宫吧,这里有朕在……”
钟银煌虽然语气柔软,可是面色到底不豫,慕容珊一时竟未敢多话,带着则喜匆匆从御花园离开,路过傅锦画身边时,略微迟疑了下,轻叹一声,惋惜不已,却终是没有说什么。
傅锦画心中惊疑更甚,手心里不由得捏出一把冷汗来,见钟银煌正在听御医说起丽婕妤的真正死因。
“回禀皇上,丽婕妤乃是顶心受针扎而死……”
众妃嫔大骇,顿时低声议论起来,纷纷捂了捂顶心,不寒而栗。
当下已经有太监搬来椅榻和桌几,奉来茶水,钟银煌挽着石韵秀的手,坐在椅榻上,众妃嫔又羡又嫉,拿眼瞪着石韵秀,倒是石韵秀这时又恢复了面无表情,不声不响地看着傅锦画。
一直跪在地上的沈昭仪,这时膝行至钟银煌跟前,用手扯着他的衣襟,痛哭道:“皇上,皇上,嫔妾是冤枉的,嫔妾进御花园之时,就看到丽婕妤已经遇害了。”
“来人,将沈昭仪关进留痕室,择日再审。”钟银煌有些嫌恶地撇开她,又吩咐道,“厚葬丽婕妤。”
沈昭仪顿时晕死过去,被宫人架着离开。
这时,红玉却不知从哪里冒冒失失地冲撞过来,急匆匆地喊道:“主子,您去了哪里?奴婢找遍了御花园,也没见到您。”
傅锦画蹙眉,见红玉刻意张扬的声音响起,令众人纷纷侧目。
芸娘正要去拉红玉,却被傅锦画用眼神制止,既然已经被人听到,还是坦荡磊落些为好,那红玉见傅锦画不做声,于是便讪讪地站到了她身后。
钟银煌起身,众人只当要散了,纷纷跪安。谁知,钟银煌却信步走到了傅锦画面前,冷冷瞧着她。
问雁急忙拉着傅锦画跪下,听见钟银煌低喝道:“你刚才来过御花园?”
傅锦画答道:“臣妾想去鸿薰宫瞧瞧韵妃,于是便从这条路绕过去了,并未曾进过御花园。”
“哦?这么说,你去鸿薰宫倒是一片好心了?”钟银煌伸手捏起她的下巴来,傅锦画只觉得生痛,却又不敢叫出声来,只得暗暗蹙眉隐忍着,听见钟银煌又说道,“可是为什么韵妃说,你去鸿薰宫后,一面痛陈鸿薰宫简陋,一面轻蔑她不得宠?可有此事?”
傅锦画心下一凛,拿眼看向石韵秀,只见她眼中暗示的神色一瞬即逝,心里没来由地信她几分,于是淡淡回道:“是。”
芸娘倒也镇定,问雁却急了,正要抬头说什么,便见傅锦画用手紧紧地扯住她的衣袖,让她不要做声,心下懊恼不已。
钟银煌面色阴沉,漆眸如寒月深潭般冷冽,眉间闪过一丝杀虐之色,喝道:“看来,朕赐给你的墨画堂,你住得太过舒坦了。来人,将画妃打入冷宫,没有朕的手令,谁也不准靠近半步。”
问雁看着傅锦画沉静默然的态度,大为不甘,只恨不得上前为她辩驳几句,傅锦画却用警告的眼神看向她,令她不敢轻举妄动。
众妃嫔虽然觉得钟银煌这样处治傅锦画,有小题大做之嫌,可是后宫便是这样,任谁都愿意看到别人凄凉收场,而不是横空添一位劲敌,所以都是冷眼旁观。<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