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下车前,小田问了这样一个考虑良久的问题:“船长,你的大学生活一定非常充实吧?”
这个话题,把格桑带回了大学时代。
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民族和国家刚刚从混乱的局面中摆脱出来,尚且处于一个百废待兴的时代。这是一片急须重建的废墟。民族、国家、知识分子的道德良知、使命感是这一时期的主旋律。被压抑过的年轻的心跳动着青春的最强音。诗歌的星星之火到了八十年代初,则成了燎原之势。
文学青年崇尚新的生活,向往美好明天,而这一美好愿望,化作跳动的音符,字里行间洋溢出这个民族对理想的渴望。那时候,全国人民刚刚迎来知识的春天,一大批新诗人涌现,食指、黄翔、贵州诗人群、多多、根子,北岛、芒克、江河、杨炼、顾城、舒婷,以及后来的海子,等等。
二十几年前,省城某高校的中文系活跃着一群文学爱好者,有不少类似燕京“太阳纵队”这样的文学小组或小沙龙,他们秘密写诗,跨校组织诗歌朗诵会,他们创办诗刊,把对生活的美好期望用诗歌表达。他们更多地传承知识分子的精英情结和敏感的时代意识。“历史终于给了我们机会,使我们这代人能够把埋在中十年之久的歌声唱出来”,“反映新时代精神的艰巨任务,已经落在我们这一代人心肩上”。他们以国家、历史、时代为已任,表现出强烈的社会参与精神及批判意识。“做一个人”和“恢复生活的本来面目”是他们的理想。他们试图对一切不公正的事物提出抗议,对未来的美好生活充满自信。这种使命感和怀疑、批判的精神,显然是五四时期启蒙救世传统的坚硬回声。朦胧诗群再次高举延安时期、建国时期搁置了的“人”的旗帜,深入个体意义上的“人”。
人的尊严、价值、心灵关怀和精神世界,知识分子忧患意识和时代意识,也再次得到了“合法”的关注和表达。
他们试图通过作品“建立一个自己的世界”,即真诚、自由、正义和人姓的世界。
格桑就是这一历史潮流晚期的其中的一位。
真可谓“诗,可以兴,可以观,可以群,可以怨。”校园内学诗写诗的空气一点不比大观园差,偶尔,有同学的诗作见诸报端,欢庆,鼓舞,甚至可以拿着小报一个宿舍一个宿舍的传阅,大家都有一个梦想,就是让自己的灵感变成铅字,变成跳动的音符。
尤其是中文系,甚至成了“不学诗,无以言”。
那时,女孩选择男友的第一标准为是不是喜欢诗,其次就是会不会写诗。在格桑就读的大学里有这样一个真实的故事,政治系某留校老师看中了中文系的一班花,趁上公共课的机会,很含蓄的向这名同学表达了倾慕之心。
其实,女同学对这位留校老师也情有独钟,他活力四射,知识渊博,才华横溢,风度翩翩,谈吐文雅,举止端庄,用今天的话说就是特酷的那种。
第一次约会是在黄河岸畔的桃花园里,这里离学校很远,环境优雅而富有诗情画意。在那个时代,大学生谈恋爱是很隐蔽的,况且,师生恋是令人不齿的,就连琼瑶都不敢正视,更别说在西部边陲了。
李老师穿了一身笔挺的西服,白色的,大热天还扎着领带,深红色的,而赵同学穿的则是发白且膝盖上露着肉的牛仔裤,格子衫,算是上世纪八十年代后校园里最前卫的装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