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吾王,西部各族的军队已经整合完毕,即刻便可挥师南进,攻克晋国大江防线。”
“好,西线梁州僵持不下,东线彭城已然如瓮中之鳖,现在,只差这中线武陵了,这武陵郡现任太守何人?”
“禀吾王,打探的情报,现任太守是蜀国顺平候后裔,赵飞赵太守。”
“顺平候?有意思,那就让慕容垂带着他的八万精兵前去武陵,会一会这顺平候!”
“遵命!”
大江之水,随风东流,涛涛不绝,其风所至,皆为晋国之土,然而此时,却无一处不燃着熊熊烈火。
大江以东,武陵郡郡中太守府。
“公子,不能去啊,这两日,那青石岗闹鬼!先去的门生已经下落不明,现在可不能去啊!”
“让开,父上大人已经在筹集兵马准备作战保家卫国,那我也要去找我的好友一同商议。国事当前,大丈夫,必须有所作为,如此,何惧之有?况且我与这妖魔远日无怨、近日无仇,他有何为难于我?”
“公子,鬼怪可不会在乎什么道理啊,公子,听小人一句劝,可千万不能去啊。”
“我意已决,管家大人还请回去吧,告诉父上大人,就说,‘虎父可不会有犬子’。”
“公子啊!”
望着赵公子渐渐远去的背影,管家跪在了府邸的狮子像前,老泪纵横。
赵公子骑马行到河岸,见到了摆渡的老船夫,便问道:“艄公,可否载我一程,前去那青石岗。”
老船夫问道:“那里妖魔作乱,去那作甚?”
“在下要见一个人,一同商议报国之策。”
老船夫摸摸花白的胡须,叹了口气:“公子可知,那里妖怪的厉害?这两日,已然吃了数人,老朽载过的人,也终究没劝住,葬送于其毒手。”
“在下可不怕,既然有报国之愿,就不会惧怕于鬼神。况且在下相信,既然那鬼神无所不能,那么在下这意愿,他们必回知晓,无论多么邪恶的鬼神,也都会被在下所感动吧。”
“呵呵,公子可真是英姿飒爽,英勇非凡呐。也罢,老朽就再载你一程,不过遇那鬼神,可千万不能死啊。”
“那是自然,在下可要活着,报效国家啊!”
两人一言一语,好不投机,一时竟有相见恨晚之意。坐于船中,望云色,老船夫从船舱里取出一瓶陈酒,倒于两大碗里,对着赵公子坦言道:“老朽行船六十载,所载之人,无非图富贵、求功名二者,但今日所见公子却不同。公子有宏图大志不畏生死,老朽佩服。公子可是这第二个能让老朽佩服的人。”
赵公子听闻甚是好奇:“那第一个人是谁?”
“为指腹为婚的青梅竹马不惧寒冬酷暑,三年间,不间断行于大江东西,江东孙康是也。”
赵公子一脸惊愕,遂拿起面前的那碗酒,一饮而尽。
“再来一碗。”他喊道。
“好嘞,公子可好酒量啊。”船夫大笑着,再次为赵公子倒满了酒。
可赵公子却面色凝重,无一丝喜色,仿佛有着某种不解的哀愁,盘踞在他的心中。
他再将那满满一碗酒吞入腹中,站起身,摇摇晃晃地走到船侧,愤怒地朝着天空挥拳,厉声喝道:“好啊,你孙康,居然瞒着本公子,家里藏了娇妻,怪不得这几日都不再去本公子的百鸟亭,你这厮,是忘了本公子,忘了本公子为你付出的那么多,为那女人去了么!?”
吼着,头晕目眩的赵公子脚没站稳,晃晃悠悠地眼看着就要坠下大江。
“公子!”老船夫见状,急忙扶住了赵公子。
“公子,可千万别这样,儿女情长之事,我们外人,又何必干预呢?”
不知是因为过于愤怒冲昏了头脑,还是酒入愁肠迷人心智,那赵公子听完老船夫的话,也没经大脑思考便脱口而出:“那孙康生是本公子的人,死也得是本公子的魂,本公子这辈子,非他不娶!”
老船夫一愣,本想安慰,但闻此言,一时语塞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赵公子,莫非有龙阳之好?”这么想着,但船夫没敢说出口,便装作无事模样,继续撑船。
天色渐晚,行至一片荒寂的芦苇丛,老船夫提起十二分精神,小心地在其中撑行,待过了那片芦苇丛,老船夫捏了一把汗,把船靠在了岸边。
“赵公子,前岸便是青石湾,过了青石湾,就到青石岗了,你要找的孙康,便住在那东头。”
“在下谢过艄公,这是两匹玉帛,还请艄公收下。”说着,他便从腰间掏出了两块上等的好布。
艄公连忙回拒:“不可不可,公子是为了国家大事,老朽怎能收钱?这钱,还是请公子赏给那些在前线英勇奋战的战士们吧。”
“那。”赵公子赶忙俯首作揖,行了礼。“在下这给艄公行礼了。”
“唉,老朽可受不起,这不是要折了老朽的阳寿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