淝水之野,荒草百里,而燕国慕容部就驻扎在其中,防守东西方向的晋军袭击。
不过,原本并不该有由燕**队防守此地要害,最初,这本该是由石越驻守的。不过,原本的梁州刺史朱序却劝告他,防守淝水只会坐以待毙,只有主动出击方能赢得头功。石越又是个急功近利之人,自然不想做守卫的枯燥工作,便就趁着燕军尚未到达武陵之时,偷袭武陵,逼迫燕军防守淝水。
可是,就在前不久,武陵失守,石越带着仅剩的两千黑骑兵,灰溜溜的跑回了梁州。
现在大江南岸被秦军掌控的诸城,也在这武陵的影响下,人心逐渐溃散。
朱序见机,向石越谏言:“秦军八十万,浩浩荡荡,扫清晋军不在话下。不过,这日后赏赐必将决定诸将地位。现在慕容垂镇守淝水,属兵家必争之要害,将军败走,已经有了一过,如若再让慕容氏拿一功,将军的地位恐怕不保。”
“那怎么办?”石越问道。
朱序左右看看,朝着石越使了个眼色。
石越看了看他们旁边守着的几个守卫,立马下令,让他们离开。
待到周围没人了朱序才缓缓开口:“淝水以南,谢安的北府兵一定会趁机向慕容氏发动攻击。以他们的战斗力,大秦天王必定会带着援军驰援慕容垂。到时候,将军可和我各自率领一队轻骑兵,一队保护大秦天王,一队趁乱铲除慕容氏,以绝后患。将军意下如何?”
石越听后,一脸嗔怒,甚至要拔出自己的佩刀:“趁乱干掉慕容氏?这不是要本将杀自己人?你这是要陷本将于不仁不义之境。你作何居心?”
朱序急忙跪到地上,低下头,一副发抖的样子:“小人不敢,但将军请听小人一言。难道将军不想要建功立业,名垂千古么?”
“如此......。”石越又将佩刀放了回去,“那朱刺史,这事,可就麻烦你了。”
“只要将军肯答应小人,战后将梁州还给小人,小人万死不辞!”
“好!”石越俯下身将朱序拉了起来,一脸郑重地看着他:“本将一定把这梁州,还给你!”
过了两日,果然如朱序所言,谢安的北府兵开始和燕军交战。不过没想到的是,桓冲居然倾十万荆州兵,主动伐秦。
一时间,大江东西杀声震天,数个城池都在燃着滚滚硝烟。
而经过了长时间的准备,秦军已然统率了整片北方所有的部族。苻融率25万先锋军队。苻坚率步兵60万、骑兵27万,共112万大军。浩浩荡荡,于淮河向东南而来。
如果秦军顺利沿着淮河南下,那么晋军就无法阻挡。最终,整片大江防线都会失守,晋国便会灭亡。
朱序自知,他也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他潜心多日,在攻陷了自己守城,杀害了自己百姓的刽子手下俯首称臣。一切,都是为了今天。
那晚,他和石越,各自率领着一千轻装黑骑兵,赶到了淝水的战场。
此时的淝水,火光照天,满地红血,死尸遍地,哀嚎斥野。
北府兵艰难地和秦军交战,双方的鲜血染红了原本翠色的草地,连江海都被玷污。
如朱序所言,即使谢安的北府兵英勇善战,但也无法抵挡数倍于自己的敌人。他们在秦军的强大压力之下,正节节败退。
朱序带着他的兵,绕过正面战场,从侧面赶到了秦军阵营之中。
乱军之中,他骑着黑马,带领着黑骑兵们在作为秦军先锋的燕军阵营中穿梭,寻找着那个男人慕容垂。
在某个火光格外刺眼的高地,找到了慕容垂他正站在一个酷似祭坛一样的东西前,和一位长袍老道士说着什么。
“慕容将军!”他喊道,“在下奉石越将军之名,前来找将军商议一事。”
“哦?”慕容垂俯视着一千名身披黑甲的黑骑士,眉头微皱,“你们这是?”
“在下只是奉命行事。”他的嘴角微微一翘,腰间的黑剑便亮了出来。
刀光剑影之中,慕容垂身旁的护卫们,便已经全都倒下。
“这是做什么?”慕容垂拔出腰间的佩剑,站到了老道士身前与黑骑兵们对峙。
“就像将军你看到的,石越将军不希望你再出现。”他说着,手中的长剑指向了慕容垂。
他与慕容垂四目相对,他看得到慕容的震惊和愤怒。
“动手!”他下令。
“我看谁敢?”慕容垂的眉毛都在颤栗,“你们今天这么做,只会让秦国走向灭亡!”
听了他的话,那围上来的黑骑兵们迟疑了片刻。
“别信他,八十万秦国大军,还能打不过区区几万的晋军?那这样的国家,即使没了你,又有什么区别?”
“你!你这肮脏的晋军奸细!”他怒喝,死死地指着朱序。
“不,在下只是,奉命行事。”
话音一落,朱序举起的手便挥下。
数十个闪着寒芒的剑尖一齐向着慕容垂刺去。
鲜血四溅,刀光剑影。慕容垂左突右闪,竟没有一把剑砍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