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纪寒默默地往前走,依云摸摸地跟在身后。她悄悄凝望他宽厚的脊背,悲从中来。曾几何时,她坚信这世界上除了死亡,没人能分开他们。可是现在她明白了,他们最终还是输给了心中那道过不去的坎儿。
虽然从大门到客厅不过短短几十米的路程,可是纪寒觉得他好像走了一个世纪,他不用转身就能知道依云正用含泪的目光注视着他,他无法回头,也不能回头。
“妈咪!”童童站在客厅门口,穿着连体的可爱睡衣,疯狂地扑向依云,“妈咪,你怎么才来啊。”
“妈咪一直都想来看童童啊,只是一直都有别的事。”依云一见儿子,就忍不住伤心。
“怎么样,在爸爸这里开心吗?”
“开心,只是爸爸不开心。他总是皱着眉头”童童学着纪寒的样子皱起眉头,接着又小心翼翼地问:“妈咪,你还生气吗?如果爸爸跟你认错,你会不会原谅他?”
依云无声地看着儿子,默默地将他拥在怀中。
“儿子,妈咪带你去睡觉好不好?”依云怜惜地看着儿子。
童童懂事地点点头,“妈咪,我要听故事。”
“好,妈咪给童童讲故事。”依云有些吃力地抱起儿子,纪寒默默地跟着他们后面。他很想知道,平时这个妈咪是怎么哄儿子入睡的,都会讲哪些故事。
“白雪公主好不好?”依云将儿子额上的碎发拨开,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小脸。
童童天真地说:“妈咪,爸爸跟我讲三只小猪的故事了。你听过吗?”
依云笑着摇摇头,也许听过吧,但是现在她记不起来了。前半生的记忆消失殆尽,她的大脑跟人生一样空白,这些童话故事也是她后来自己买书恶补的。
“妈咪,我讲给你听好不好?”童童精神起来,他很想跟妈咪分享爸爸的故事。只是纪寒一脸尴尬,他很担心依云会嘲笑自己拙劣的语言组织能力。
“从前在一片大森林里生活着三只小猪,它们为了阻挡大灰狼,每个人都盖了一栋房子。”童童的复述能力很棒,基本上可以把这个故事讲出来。依云认真地听着,她不知道纪寒为什么要讲这个故事,三只小猪是不是映射现实生活中他们兄弟三人?故事里两个猪哥哥都因为投机取巧而被灰狼吃掉,只剩下第三只小猪。
“妈咪,我讲完了,好听吗?”童童拍着手,全然没看出妈咪已经神游天外。
“嗯,很好听。”依云敷衍着,“故事讲完了,是不是可以睡觉了?”
“爸爸”童童像纪寒伸手,纪寒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他床前。
“今晚上可以安心睡了吧?”纪寒宠溺地看着他,“乖乖睡觉。”
“妈咪,你今晚能陪我睡吗?”童童可怜巴巴地看着妈咪。
依云为难,马上转移话题,“等我跟爸爸谈完事情好不好?”
童童看了看纪寒,又看了看依云,最后懂事地点了点头。
于是依云便跟纪寒一起,轻轻地走了出去。
夜色沉静,又加上纪寒的这栋房子远离闹市区,所以静得惊人。
“周伯不在吗?”依云随口问。
“他年纪大了”纪寒冷冰冰的回答。面对这样温吞的水依云,他感到很生气。依云知道周伯跟纪寒关系非同一般,肯定是纪寒因为母亲的事迁怒于他。想到这里,她不嘲讽地笑了笑。
“你笑什么?”纪寒有些恼羞成怒。
依云叹气,踱到落地窗前,将窗帘拉开了一点。月光顷刻倾泻进来,如同一道银光。
“周伯走了,你白天要上班,怎么照顾童童?”依云并未回答他的话,而是岔开了话题。
纪寒背对她坐下来,摆了个舒服的姿势,低声说:“既然你把他交给了我,就不用担心了。”
“林纪寒,在你心目中,什么最重要?”依云忽然发问。
纪寒被问得措手不及,一时竟不知到该怎么回答。曾经,他以为功成名就,誉满天下最重要,可是后来当他遇见云清,有了童童,他便觉得和心爱的人幸福地生活最重要,可是现在,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将他整个人弄得混乱不堪,他现在竟不知道什么最重要了。
想了半天,他幽幽地说:“安心最重要。”
依云接着问:“是不是只有报仇才会让你安心?”
她转过身来,幽怨地看着纪寒,那种寥落的目光,让纪寒看得心惊肉跳。他避开她的目光,默不作声。他真的是想报仇吗?或者说难道报了仇,就真的会安心吗?他不是圣人,根本做不到爱恨放任自如。
“我愿意以死来换你安心!”依云款款走过来,“如果这场仇恨,必须以死来了结,我愿意做那个人。只要我死了,你,弟弟,你们都能安心了。”
“你知道的,我要的不是这个。”林纪寒咆哮,他真是气急了,气她怎么能这么轻易就想到死。就算她不为自己着想,还有童童呢。
“那你要的是什么?”依云从未像现在这样生气过,她也从未觉得林纪寒像现在这样不可理喻。
纪寒很烦恼,很混乱,他无法回答水依云的话,于是恼羞成怒地吼道:“够了,水依云。你半夜三更的来,难道就是跟我吵架的吗?”
依云冷笑,沉声说:“没错。是你要亲手毁掉这一切,如果我不知道你到底有什么目的,怎么去挽回?”
纪寒烦躁地站起来,口
看。书网/灵异kanshu。不择言地说:“就算你死了,我妈妈能回来吗?你死了,能改变什么?”
依云接过他的话头,说道:“父债子还不是吗?既然你母亲是因我父亲儿子,那我就代替父亲把这条命还给你。只要你放过煜树。”
“不行!”林纪寒怒目圆睁,说什么他都不会让依云去死,无论如何。
“林纪寒!”依云眼泛泪光,她忽然虚弱地说:“求求你,不要折磨我了。我受不了”
接着她又忽然想起什么似地说:“我死了之后,你好好照顾小疯子,那女孩非常喜欢你,说不定将来能替我照顾童童。”
听她如此说,纪寒更恼火,忍不住要气她说:“水依云,你这是交代后事吗?像你这种自私的女人,估计连阎王爷都不会要你,所以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我要你好好活着!”
“好好”依云见林纪寒是铁石心肠了,只能一味冷笑。
忽然间,间歇性的疼痛夹杂着各种混乱的记忆再次扑面而来,她忽然失控地大喊:“纪寒,纪寒救我,好痛,好痛!”她双手握着脸,万劫不复地大叫着。
“依云,你怎么了?!”纪寒抱住她,迭声问:“哪里痛?!”
不知名的液体,迎面泼来,皮肤像是被烈火灼烧般,像是无休止的疼痛,蔓延至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一幅幅夹裹着烧焦味道的画面,不断地在依云脑海中闪现,让她躲闪不及。
“好痛啊,纪寒,我好痛啊!”被长久压抑的记忆和疼痛,重现在脑海中。她在地上翻滚着,挣扎着,一如四年前的那天。纪寒无助地看着她,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他知道这是她被压抑的记忆,正因如此,才触目惊心。他的眼睛逐渐模糊,用力将她抱住。
“云清,我在这里。”他哽咽。
依云哭得满脸都是泪,她惊惧不止地大叫:“我的鼻子不见了,我的嘴纪寒,快救救我。”
纪寒的眼泪终于决堤,他用额头紧紧抵着她的脸,死命地抱住她,“纪寒就在这里,云清,你快点醒来。”他不知道她是进入了癔症,还是突然记起了什么。
“林纪寒,你为什么不来?为什么不来?是你指使他们的是不是?”她凶狠地抓着纪寒的衣领,怒问。眼前的一切已经时空错乱,依云的记忆再次穿越回到四年前。
“云清,醒醒。”纪寒拍着她的脸,但依云好像很庆幸。她不停地问:“你为什么不来,为什么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