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瑞昱最近总感觉心神不定,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朝堂上没有任何异动,家宅也安宁,沈凡夫妻和睦,沈俊虽然时有心事,但经常往军营里去,夕月在宫里好好的,难道是菡儿出了什么事吗?前些天听说又怀孕了,身子有些不适,这几天没有再听到她的消息。却是萧豫对外宣称皇后去江南安胎了,可是既然皇后出行,为什么一点风声都没有呢?看来只有去信询问赵家了,可是……赵家未必就会给于真正的答案,因为他们效忠的是皇上,而不是他这个岳父。
上朝的时候看到了陈光廷,他刚得了一个女儿,还没来得及恭喜他。。只见他神色担忧的向自己走来,走近了,压低嗓门问:“恩师,听说皇后往江南去了,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
沈瑞昱没有看他,也没有停止脚步,仍快速的往阁部去。他回答的语速也是焦急的:“不要问,也不要查,这是皇家的事,不是你我能管的。”他说是皇家的事,显然是说这事儿该皇上操心,既然皇上不想让这些臣子知道,就不要多言。帝王和臣子之间就是这种微妙的关系,作为臣子,自然要守做臣子的本分。问的多活得累,知道的多死得快。。
陈光廷呆滞的应了一声,不再跟着,前面就是阁部,他不是内阁成员,是不能随意进出的。他抬头看了看上面用金漆写就的“阁部”二字,不知什么时候,他也能进出自如。沈瑞昱进门的一刹那,忽然回头说:“好好照顾仁玉,还有你自己。”再怎么样仁玉也是他的外孙女,他既是他的恩师,也是他的亲家。
“是。”陈光廷弯下腰,抱拳行礼,许久才直起身子,回头走了。他如今在刑部任职,虽然他是文状元出身,但在判冤刑狱上却有一定的能耐。。
朝堂上没有什么变化,后宫中却有些许奇怪,久未出面的太后,竟然主动请皇上到寿安宫去饮茶。其实萧豫知道,饮茶是假,探听夕菡的消息才是真。
初秋的天气虽然不是很冷,但寿安宫里已经换了暖帐,太后年事已高,经不起风霜的侵袭,早已穿上夹衣,外面着一件深色衣裙,发髻高耸,微微露出花白。颈项被包裹着,想是害怕寒气。这位从贤妃一跃成为太后的女子,表面上对权力不是十分看重,却对自己的族人非常倚赖。。可是她一手出来的儿子,亲手葬送了她的族人,帝王就是一头猛兽,一时的控制,未必使他永远臣服,随时都有回头咬你一口的危险。
“皇后是什么时候出宫的?哀家怎么一点也不知道?”好歹自己还是皇帝的亲生母亲,纵然对族人有诸多不满,但是血缘关系是割舍不了的。
“母后深居后宫,不问世事,自然是不知道的了。”萧豫微皱着眉,把玩着手里的茶杯,茶杯碰撞在木桌上,发出闷响。
太后一顿,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她用饮茶来缓解心中的愠怒。。“那么,皇上对皇后,是否太过娇纵了,历来从没有一怀孕就出宫的女人。”她将茶杯握在手中,以此温暖渐渐冰凉的手指。
“母后真是太过忧虑了,以前没有并代表以后就不会有。菡儿的身子本来就不好,留在宫中只会让她气闷,加上楚怜儿那个贱人竟然伤到了她,这宫里处处危机,到不如去江南散散心。”他知道太后道现在还是怨恨他的,但是没有办法,自古忠孝两难全,为了江山,为了黎明百姓,也只能委屈太后了。。“何况她以往每年都会去赵家养病,嫁给我之后,到改了这习惯,我自觉得对不起她。”
太后微微冷笑,满脸的不屑,一个手刃自己亲舅舅的人,竟然会觉得对不起一个女人。哈哈!自己怎么会生出这样一个儿子来?
萧豫没有坐多久就离开了,本来太后叫他来就没什么事,再逗留下去反而惹得母子两人的嫌隙更深。
太后见萧豫离开,狠狠将茶杯按在桌面上,陶瓷碎片虽然不是非常锋利,但还是划破了太后的手掌。。鲜血慢慢的渗出来,身旁的宫女惊呼着:“太后!”慌乱的去找药和纱布。
“竟然为了一个臭丫头……”太后咬牙切齿的说着,眼内也迸出火花,恨意将后面的话语淹没,“我要那个丫头永远都别在宫廷出现!就算出现,也只是她的尸体!”
夕菡花了两天的时间到达神剑山庄,邢明送的那匹骏马果然是匹良种好马,日行千里不在话下。莫白不在她身边,她只能自己照顾自己。奔波了两天,身体很疲乏,但是这次的妊娠反应并不是很严重,大概这孩子知道母亲不是很喜欢他,所以特别的安静吧。。她在神剑山庄附近找了家客栈,洗了个热水澡,换了身衣服,吃了顿好饭,睡了个好觉。不管怎样都要收拾干净了再去求见,不管山庄的主人是敌是友,该有的礼貌总归要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