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这里暂时没有旁人。”贵嬷嬷看了看四周,安慰道:“也许是看守的人惫懒,跑出去了,你别担心,暂时不会有人发现的。”
“咳咳。”陈姨娘平复了下:“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姨娘。”贵嬷嬷一时难以启齿:“今日……今日老奴与三小姐打算为您出一口恶气,让二小姐喝下绝子药的,哪知道……”
“然后呢?”陈姨娘有种不祥的预感,声音也有些颤抖。
“陈姨娘,老奴有错,没有保护好三小姐。”贵嬷嬷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那二小姐实在狡猾,竟骗着三小姐喝下了绝子药。”
“什么?”陈姨娘怒从心起:“我不是让你们什么都别做的吗?你们不听劝告,现在……”
“陈姨娘,是老奴没有保护好三小姐,您若有气,打我骂我都可以,老奴……”
“有人!”陈姨娘在佛堂关了这些天,听力变得越发灵敏。这会儿就听到了门外的脚步声,忙对着贵嬷嬷说道:“你快藏起来。”
若是让人知道有人来看自己,恐怕紫东苑和自己的日子会更不好过。
不消半盏茶的时间,陈姨娘就将钱嬷嬷藏在了佛堂的杂物柜里,自己也毕恭毕敬地跪在了佛像前的蒲团上。
“哟。”门外是苏彦婉的声音:“陈姨娘,几日不见,你礼佛可虔诚?”
陈氏回过头去,是苏彦婉,她的身后还跟着枫花苑的婢女。
“你来做什么?”陈姨娘开口:“老爷说过不准旁人探视我的。”
“探视?”苏彦婉自问自答道:“我可不是来探视你的。”
“你……”陈姨娘有种不祥的预感:“难道,门外看守我的人,是你支走的?你想……杀了我?”
“对。”苏彦婉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陈姨娘,无论你怎么求神拜佛,都洗涤不了杀了我娘的罪恶。以命偿命才能。”
苏彦婉说着,上前就要按住陈姨娘。
“救命!”苏彦婉虽然年龄还小,可学过些皮毛功夫,又有一股子狠劲儿,何况她身边还跟着一个阿贤。这会儿陈姨娘见她气势汹汹地扑上来,不由吓得腿软,站起身来就往外跑去。
“救命,救命!”陈姨娘攀着门框,就往外跑去。
奈何陈姨娘这些日子每日只吃一顿馊了的饭菜,早已经饿得没了力气,没跑几步就被苏彦婉从后面抓住了头发,猛地摔在了地上。
“这里十天半月不会有人来的,你叫破了喉咙也没人来救你。”苏彦婉说着,就骑在了陈姨娘身上,接过了阿贤手中的毒酒。
“唔……”陈姨娘拼命挣扎,苏彦婉手中的毒酒还是往她嘴里灌了个七七八八:“你去死吧!”
贵嬷嬷躲在杂物柜子里,透过柜子缝隙向外看着,吓得浑身抖若糠筛。
她此时不出去帮忙,有着自己的考量。
谁都知道,陈姨娘因为王氏的事情被老爷嫌弃。流水的姨娘铁打的儿女,此时出去帮陈姨娘未必有功,得罪了苏彦婉,却一定吃不了兜着走。
钱嬷嬷不就是一个鲜活的例子吗?
所以……
贵嬷嬷浑身颤抖着,强烈克制住自己的恐慌。
“不,你这样,要是老爷知道了……”陈姨娘还在不断挣扎。她的嘴边,已经沾了些许酒渍。
“他不会知道。”苏彦婉笃定地说道:“没有人看到是我毒死你的。”
“更何况知道了又怎样?我始终是他的女儿。”苏彦婉说着,手上发力,将剩下的酒悉数灌进陈氏嘴里:“而你,不过是他的众多女人之一”。
“唔……”陈姨娘终于,再不动弹。
苏彦婉这才站起来,吩咐道:“阿贤,你来看看,她死透了没有。”
阿贤也有些害怕,壮着胆子伸手去摸陈姨娘脖间的脉搏。
“你快点,别磨磨唧唧的。”苏彦婉性子急,不耐烦道。
“啊”正触碰到陈姨娘的脉搏,阿贤身后不远处供桌上的空碗被野猫撞翻,哐当一声摔碎在了地上。
“你这么大声,是想把人引过来吗?”苏彦婉骂道:“没用的东西!”
“奴婢……奴婢……”阿贤毕竟也只是个年岁不大的丫头,这会儿都快被吓哭了。
“算了。”苏彦婉再次看了看地上不再动弹的陈氏一眼:“想来她也活不成了,我们赶紧离开。”
说着,主仆二人便匆匆出了佛堂。
贵嬷嬷在里面呆了大概半柱香的时间,直到外面听不到一点声音了,才从柜子里面出来。
陈姨娘已死,此地不宜久留。
贵嬷嬷这样想着,就匆匆朝着佛堂门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