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上官云飞一日事毕回来,先到了新房中,已竟悄悄的封锁,只有一个看房子的老头儿.上官云飞问他原故,老头子细说原委,上官云飞只在镫中跌足.少不得来见陈赦与邢夫人,将所完之事回明.陈赦十分欢喜,说他中用,赏了他一百两银子,又将房中一个十七岁的丫鬟名唤秋桐者,赏他为妾.
上官云飞叩头领去,喜之不尽.见了陈太太和家中人,回来见诸葛追云,未免脸上有些愧色.谁知诸葛追云他反不似往日容颜,同南宫菩宿一同出迎,叙了寒温.上官云飞将秋桐之事说了,未免脸上有些得意之色,骄矜之容.诸葛追云听了,忙命两个媳妇坐车在那边接了来.心中一刺未除,又平空添了一刺,说不得且吞声忍气,将好颜面换出来遮掩.一面又命摆酒接风,一面带了秋桐来见陈太太与王夫人等.上官云飞心中也暗暗的纳罕.
那日已是腊月十二日,陈珍起身,先拜了宗祠,然后过来辞拜陈太太等人.和族中人直送到洒泪亭方回,独上官云飞上官太野二人送出三日三夜方回.一路上陈珍命他好生收心治家等语,二人口内答应,也说些大礼套话,不必烦叙.
且说诸葛追云在家,外面待南宫菩宿自不必说得,只是心中又怀别意.无人处只和南宫菩宿说:“妹妹的声名很不好听,连老太太,太太们都知道了,说妹妹在家做女孩儿就不干净,又和姐夫有些首尾,`没人要的了你拣了来,还不休了再寻好的.'我听见这话,气得倒仰,查是谁说的,又查不出来.这日久天长,这些个奴才们跟前,怎么说嘴.我反弄了个鱼头来拆。”
说了两遍,自己又气病了,茶饭也不吃,除了平儿,众丫头媳妇无不言三语四,指桑说槐,暗相讥刺.秋桐自为系陈赦之赐,无人僭他的,连诸葛追云平儿皆不放在眼里,岂肯容他.张口是“先奸后娶没汉子要的娼妇,也来要我的强。”
诸葛追云听了暗乐,南宫菩宿听了暗愧暗怒暗气.诸葛追云既装病,便不和南宫菩宿吃饭了.每日只命人端了菜饭到他房中去吃,那茶饭都系不堪之物.平儿看不过,自拿了钱出来弄菜与他吃,或是有时只说和他园中去顽,在园中厨内另做了汤水与他吃,也无人敢回诸葛追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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