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想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稍微沉默了几秒钟才说,“有机会能加强理论学习当然是好事,我也非常期待,不过现在天泽各项工作刚刚全面展开,我才和天泽人民建立了感情,不舍得离开他们,还想为天泽的父老乡亲,多做一些实事,多引进一些好项目。”
夏想以为总理还会说些什么,不料总理却出乎意料地没有再提这事,仿佛轻轻一揭就翻过了一页,说起了无关紧要的话题。但夏想明白,总理似乎决心很大,他就十分不解,总理选择此时非要将他从天泽搬开,到底是基于什么样的考虑?
夏想百思不得其解,难道说天泽还有什么大事要发生?或者说,只是想让他离开天泽,远离家族势力的控制范围?
不管是出于哪一种考虑,夏想却坚定地认为,他还是要在天泽干到届满才好,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太频繁了,在履历上也不好看。主要也是他现在对天泽倾注了太多的心血,眼见许多重大项目就要提上曰程,他此时一走,心血就全部付之东流了。
他不甘心!
他走后,天泽重回陈洁雯时代,还有什么前途可言?他辛苦招商引资的项目,能不能维持还要两说,后继投资,就更有可能要黄。
由此可见,有时高层考虑问题的出发点,真的不是出于为当地的经济发展服务,而是完全为了政治需要。
夏想不是说总理的做法不正确,而是至少在他的立场上,他更愿意为天泽的经济发展,情愿放慢上升的脚步。尽管他也知道,去中央党校也未必不好,毕竟是总理的点名,他去了后,肯定会得到特殊照顾。
其实再深入一想,也许总理是觉得让他跳出天泽,远离家族势力的范围最好,而且由总理安排他进中央党校,相当于在他的额头上标明了他是总理的嫡系。
但现在不是站队不站队的问题了,是他要坚守从政的理想和信念,而且从下马区到郎市,再从郎市到天泽,都被人摆弄,这一次,他想自己做主,想努力抗争一次。
虽然很难。
总理又坐了十几分钟,就走了。夏想和老古送到院外,凝望总理的汽车消失在远处,二人才转身回去。回去的路上,老古一直在思索什么问题,到了屋里坐下之后,他才突兀地说了一句:“夏想,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总理的决心很大。”
夏想点头:“我的决心也很大。”
老古叹了一口气:“总理出于什么样的考虑,他没说,我也没问。不过我是赞成你留在天泽的,毕竟我也看了出来,你是真心要为天泽的发展付出心血。你留在天泽,对天泽有好处。但你离开天泽,对个别人有好处。”
夏想没在京城停留多久,就返回了天泽。可以说此次和总理见面,让他心情郁闷。更让他郁闷的是,一回到天泽就接到了宋朝度的电话,宋省长告诉他,范书记有意让他前往中央党校学习一年。
夏想几乎要出离愤怒了,好好的,为什么人人都想搬开他,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夏想的不满,宋朝度听了出来,他安慰了夏想几句,给夏想吃了一颗定心丸:“你放心,夏想,有我在,在燕省的范围内,谁想动你,没那么容易!”
夏想也是第一次听到宋朝度说了狠话,体会到了宋省长对他的维护之心,但他又不得不告诉宋省长真相:“我今天见到总理了,总理也提出了一样的意思……”
宋朝度吃惊不小:“怎么会?”他吃惊的不仅仅是事先没有听到一点风声,而是总理怎么会和范睿恒的看法不谋而合?范睿恒不是总理这一条线上的人,他和总理之间怎么会有这样的默契?
或者说,是总理和范睿恒的京城的关系达成了一致?
宋朝度冷静下来,思忖再三:“夏想,只要你不想离开天泽,我会想办法协调一下。但有一点,你的不满不能流露出来落了别人的口实。”
“我有分寸,请宋省长放心。”夏想手中有可以留在天泽的筹码,但不能摆出来,否则让人认为他和上级讲条件,要胁上级,就是败笔了。他不会做出没有政治智慧落人把柄的事情出来。
宋朝度什么也没有说,就挂了电话,但熟知宋朝度脾气的夏想却清楚,宋朝度此次是动真格了,肯定会想方设法保他留在天泽。
夏想没想到的是,正当他想要弄清总理和范书记之间的不谋而合的默契来自何处时,就出事了,而且还不是一处出事,而是天泽和省里,同时发生了针对他和宋朝度的人为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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