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了指杜锦宁:“杜大人名下就有书铺,到时候咱们将这个任务交给他,让他把这书卖到各地去。”
这自然是他跟杜锦宁商量好的事情。或者说,是杜锦宁授意让他这么提议的。
将自己的文章结集成册,再付印按正常程序发售,在二十一世纪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更不用说无论是印刷技术还是销售渠道都极为落后的古代了。不是当世大儒,或是大世家用金钱和人脉力捧的文人学者,根本就不敢有这样的梦想。
古代没有书号这种东西,有钱人完全可以花点钱让书坊将自己的书印出来四处送朋友。但这种书册影响力极小,不光不能给出书人博名声,反而被人所不耻。
人们会说:他有什么学问?写的文章就是一坨狗屎。就这样的人还出书?简直就是往脸上贴金,耻与这种人为伍。
当然,真正有才学,有人愿意捧场的文人学者除外。比如秦山长想自费出一本书,起码书院的学子都不敢不捧场。只是这样的人,又自恃身份,有读书人的骨气,不愿意花钱来吹捧自己。文人相轻,他们会担心有人当面奉承你,背后没准就说什么难听的话。秦山长这种有一定社会地位的,要脸要皮,自然不会做这种事。
现在一听自己的文章竟然有机会能放在《茶道集》里,在场无论是秦山长这种已看淡了人生的老先生,还是像林宣这种未出仕的小秀才,都砰然心动。
这种结集出版的书,跟自己花钱印刷一册书自娱自乐的性质是完全不同的。更重要的是,关嘉天与陶华晖都是做过许多年地方官的人,有一定的人脉与声望;杜锦宁是新科状元,他是《种田记》的作者的消息传出去,名声最响的可能是他了;陆九渊三人则桃李满天下,还与杜锦宁新创了一门学说,有望成为著名学者……更不用说人群里还有像苏衡、施寒山等这些名士,以及赵昶这种隐在众人中的尊贵人物。
如果自己的文章能与他们的文章结集在一个书册里,就能借他们的人脉在世人面前露脸。大胆想像一下,假如自己的文章有出采和亮眼的地方,甚至盖过了那些人,那么离成名成家就不远了。
大家问清楚规则,又得知偏厅以及外面的空地、对面的水舫都有桌椅文墨以供写文之用,便迫不及待地走出大厅,各自寻了一处人少的僻静地方,斟酌起如何写文章来。
杜大人说了,茶道之魂,在于“道”。如何写出“茶”中之“道”,大家刚才看茶事表演的时候就心有所感。此时要把心中的感悟写成文章,似乎不难。但要写得十分出色,在这三十多人中进入前十几名,就不容易了。
赵昶见状,兴致大起,起身道:“我也去写文章了。”就算不能署真名,署个笔名在文集里也是十分有意义的嘛。
“那我就等着欣赏赵公子的大作了。”杜锦宁笑道。
待赵昶离去,关嘉天走过来问道:“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杜锦宁摇摇头,下巴朝一个方向扬了扬:“没看到有两人跟着他去了吗?暗地里还有暗卫,不会有事。”
她笑了一下:“而且,那些人不会这么蠢。要是静王一出京城就出事,那以后他必会龟缩在京中不出来,皇上也不会让他出来的。所以那些人就算想在静王身上做文章,也得等静王出来走动过一阵,发现没事后,周身的护卫松懈了,才会出手,否则就是自投罗网。”
也是想到这一点,她才这么放心地任由赵昶住在她的园林里,没有劝赵昶尽快返回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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