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闲收回刚迈出去的脚,回头望去,只见一个头扎汗巾,身打短褐衣衫,一身干净利落的十七八岁的小伙儿举着一面旗子大步走过来。他手里的旗上画着一只骷髅头,十分恐怖。
只是看到这个标志,李闲却愣住了。
大唐还有人知道这个标志吗?早前听说海上水寇多以虎头青龙等等做标志,从未听说过如此前卫的图画。
心下悠转,对面有认识的人不让道儿反而笑着上前打趣道:“小芥子,又有好货上来啦?这回你娶媳妇儿的钱该够了吧?”
小芥子扶正了肩上的旗子,朝打趣自己的那位大叔笑道:“应叔,我这钱都是本儿,那些姑娘听说我干的都是死里淘钱的事儿,哪还敢嫁我啊!”
那位叫应叔的笑眯眯地瞅瞅这小伙儿,脸上的神情甚是满意,也不知道在打些什么主意。那小芥子见他还不让道儿,便笑道,“这回出海遇上了风暴,好在咱主子预先寻了位好手,这才让整船的人死里逃生,也没啥心思寻什么宝贝,随便装了一些货就回来了。这不还赶着回去给主子交差呢!应叔要是不忙,小的下回再来拜访拜访您吧!”
李闲心想,这小芥子看着是个粗条的人,说起话来却滑不溜手,世故得很,这一番话,既表达了自己现在正忙不方便聊天,又很是礼貌地让这人让开道来。
是个人才。
应叔这才不动声色地往边上站了站,不住地点头夸道:“小芥子不错,有出息!”
一旁和应叔一块儿围着瞧热闹的人插嘴附和道:“前几个月的时候,眼瞅着这小芥子还险些被人打死呢,没想到遇着贵人,如今挣起大钱来了!想他那有婚约的姑娘如今怕是后悔咯”
“听到这话,带着身后几个沉重大箱子走出几步的小芥子眉毛动了动,恼意一闪而过,脸上神情恢复平静,推了把运箱子的牛车,扭头笑道:“小人的婚事真是烦劳元叔记挂了,既已退了婚,这话儿还请元叔切勿再挂在嘴边,小人这儿倒还好说,要是被容家的人听见,可就不是那么好说话了。”
说着,抛下脸露难堪的元叔继续前面带路去了。
“我说老柳啊,你看人家小芥子比你还懂事,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小芥子一走,应叔便回头指着元叔责怪道。
两人后头站着的一位留着短胡子的老人也皱着眉道:“就是,小芥子也当真是可怜,如今日子好不容易缓过来了,你就少说两句吧!”
元叔被一众人围斥,脸上的难堪更是变得有些尴尬,胀红着脸呐呐地说不出话来。他不过是开开玩笑,怎么就惹来这帮老家伙的指点了呢?那小芥子明明就被容家嫌贫爱富给退了亲,这事儿成了去年过年时最热议的事儿!
可惜他脑子转不过弯来,只得啐了一口,也不知道是在后悔自己说出的话,还是嫌弃些其他什么。
文砚悄悄凑到看热闹的李闲旁边小声道:“小姐,这个小芥子后头带着的箱子只怕好多宝贝呢,你看看这路都被压出两道重重的痕来了!也不知道里头放了什么,这般重!”
经她这么一说,她眼神落在刚才牛车走过的地面,果然!上面留下的车辙痕格外醒目。听这些人话里话外的意思,这小芥子只怕是从海外归来,拉了一批货上岸倒卖,怕是装了不少好货!
她沉吟片刻,盯着牛车离去的方向道:“我们跟过去瞧瞧!”<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