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音清脆甜美,自然的带着一丝鼻音,语气很慢,明明说着抱怨的话,听起来却像是在撒娇。
对此,他似乎早就习以为常:“拜托,打瞌睡也要分清时间地点?你继续瞌睡下去,上学可就要迟到了。”
“啊!”半开半合的杏眼陡然睁大,她戴回夏帽,转头看向他所在的位置,露出娇憨可爱的表情:“哎嘿嘿……我又在路上睡着了啊……”
“嗯嗯!”他抱着琵琶,用力的点头:“而且还扶着帽檐,半睁着眼,在风中摆出一副惊艳绝伦的造型……”他拱拱手,摇头晃脑的开口:“觉主大人,您的觉功已然收发由心,炉火纯青,小生真是佩服之极,佩服之极!”
“哈呜——”她拍拍小嘴,打了一个哈气,可人的样子足以萌倒99%的雄性群体:“没办法嘛,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嗜睡的原因……话又说回来……”她上下打量着他,脸色微微一红。
他就站在她不远处的对面,抱着一把琵琶,嘴角含笑,玉树临风。
他留着一头漆黑如墨的干练短发,面若刀削,鼻梁挺立,嘴唇不薄不厚,嘴角自然勾起,似乎永远都带着一分笑意。
他生着卧蚕眉,桃花眼,配上一张不肥不瘦的男性瓜子脸,倒是颇有招蜂引蝶的本钱。
只是……
“你……”她不自然的撇过头:“你怎么又不穿衣服?!”
他低下头来,瞅了瞅自己精壮的身体,露齿一笑:“这不是穿着裤子吗?”
“那是泳裤好不好!”好听的女声陡然拔高,就连慢吞吞的语速都提升不少:“而且还是红色的三角泳裤!你以为自己是超人吗?!”
“这种话就不要大声说出来啦……”他尴尬的抓了抓头:“别人是看不到我的,倒是你……”
她表情一僵,终于留意到路人们停留在自己身上的,那些古怪中混杂着遗憾的眼神。
按照以往的经验,她可以明确地判断出那些视线的内涵——老安家的姑娘又犯病了,明明长得这么好看,真可惜啊。
想哭吗?不,她反而想笑,那是对此早已麻木的笑。
作为一个被“鬼”缠身了两年多的可怜姑娘,她表示人类的适应能力是很强大的,万事皆可习惯成自然。
整理好心情,无视了路人的目光,也无视了那个耍宝的“鬼”,打着哈气,她像一个小迷糊一样重新上路。
于是,某只“鬼”飘飘然的跟了上来,只是这一次,他穿上了衣服,怀里的琵琶也换成了吉他。
“对面的女孩看过来~,看过来~~,看过来~!”
然后,这货又开始自顾自的耍宝了。
自动屏蔽掉耳中的噪音和视线中那个抱着吉他飘来飘去的家伙,她轻轻地叹了口气,嘴角,却不自觉地泛起一丝笑意。
她和这个家伙之间的孽缘,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持续了两年又一个月了,这段时间,生活逐渐改变,她本人也在他的影响下逐渐改变。这种改变是好是坏,她自己也说不清。只是……
‘嗯,这样的日子,也蛮开心的哟。’
抬起头来,遥望晴空,半张半合的眼睛逐渐睁大,画一般漂亮的脸上绽开迷人的笑容。
空中,朵朵白云变换着形状,她的思绪也沉浸下来,似乎又回到了两年前,两个特殊的存在,那命中注定般的,邂逅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