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有此事?是什么人做的这一决定?”陆缜奇道。
“便是那推官汪齐了。一般顺天府的大小案子,都是他来处断的,这起案子自然也不例外。”
“一个推官,居然对一件人命案子如此懈怠,若说没人指使恐怕是谁都不能信的。”陆缜这话很有道理,与县令知府不同,推官的职责就只有断案,而一起出现在其辖内的人命案若是不能得到解决,恐怕他所要担的干系就实在太大了。
只有当他也是被人指使不作深查,且背后之人有足够力量保他,甚至给他足够大的好处时,他才敢把这么大一起案子给草草了结。
从死者的亲友不来衙门哭求,到原来存在的一些线索的消失,再到后来顺天府衙门的消极态度,种种异样都表明了一点,背后有人在极力淡化这件案子,不希望这案子被人继续追查下去。
只这一手遮天的能力,就可看出这位藏在幕后之人的能量有多大了。只是陆缜却猜不出对方与此案到底有没有更深的牵连,或者说此人就是杀害冯长春的元凶。
不对!陆缜突然又轻轻摇头,这个阻挠官府查案的幕后之人应该不是凶手,不然以他的能力完全可以让冯长春死得无声无息,压根就不会横尸街头,为人所关注了。
那他这么做的目的何在?是为了保护那个凶手呢?还是另有其他用意?
想了片刻,陆缜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轻轻摇头。而见他不再沉思,曾光又继续道:“大人,还有一事也颇为蹊跷。”
“却是什么?”陆缜看他神色黯然,心陡然就是一紧,自己似乎忘了某一个关键。
“那个被县衙找到的人证,也就是夜宿关帝庙的乞丐……”说到这儿,他又是一顿。
陆缜忙问了一句:“他怎么样了?”一股不祥的感觉袭上了他的心头。
略一迟疑,曾光才道:“当日他是被县衙当成案子的证人一并送去的顺天府。可结果,就在当晚,他突然就暴病身亡在了顺天府的牢房之中。”
陆缜目光一闪,一句草菅人命,杀人灭口就险些脱口而出。同时他心里更是一阵发寒,这些家伙为了掩盖真相,居然直接把个无辜之人给害死了!
顺天府方面冠冕堂皇的说法自然是这个乞丐本就有病了,但这么巧的事情谁会信呢?
可是因为他只是个流落街头,无依无靠的乞丐,所以即便是死了,也不会有人为其鸣不平,甚至没人过问一句。若非曾光多方探问,恐怕连这一消息都得不到!
这便是如今的盛世天下了,在那些大人物眼里,这等草民不过是蝼蚁一般的存在,随时都能牺牲,一根指头就能捻杀了他们!
在听完这一切后,岳离秋苦笑出声:“大人,这么看来这起案子几乎所有线索都断了,我们即便不顾背后的势力想作追查,只怕也不知该从何下手哪。”
是啊,案件卷宗只是寥寥概括,物证几乎没有,尸体也早已不在衙门手上。而唯一可以问出点东西来的人证,也早就死了几个月了。这么一起无头案,别说还有人不希望被追查呢,就是人家不过问,也很难找到突破口。
但陆缜却笑了起来:“他们越是做这么多,就越是说明这些人有多心虚,只要我们找到一条线索,这黑幕便会被揭开来!无论是为了我们自身,还是为了枉死的两人,我陆缜都要查出事情的真相!”
说这番话时,他的神色极其郑重,眼中更有丝丝精光闪动,直让面前两名下属一阵心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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