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陆缜的精神倒还算不错,进来之后,便大声见礼:“臣兵部郎中陆缜见过J王殿下。”
直到这时候,朱祁钰才把注意力放到眼前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青年身上,脸上也露出了几许欣赏的笑容来:“陆缜,孤王听说过你,你这些年来在京城,在北方可着实做了不少的大事哪,是我大明的栋梁之材。”所以说这些,是因为他从陆缜眼中看到了别人所没有的友善与尊敬之意。
对于一个身份高贵,却总被人忽略其价值的年轻人来说,只要有人能表现出对自己的尊敬来,就足以将其视作朋友了。此时的朱祁钰,就是这么个缺少关爱的年轻人。
“殿下谬赞了,臣不过是尽自己的本份罢了。”陆缜忙谦虚地一笑:“而且在殿下面前,臣可不敢称能。如今我大明朝廷内外种种大事都系于殿下一身,殿下才是真正的劳苦功高。”
听他说出这么番话来,朱祁钰的第一反应是有些恼火,这不是在嘲笑他么?但面色微变间,他又看到陆缜是郑重其事说这番话的,于是又迅速将火气压了下去,这个陆缜应该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才这么说,完全是一番好意。
可即便理解陆缜是出于好意,朱祁镇依然感到一阵别扭,便有些尴尬地一笑:“陆郎中说笑了,咱们还是谈正事吧,你今日来见孤王却是为的何事?”
陆缜看出对方神色间的几度变化,也觉着有些古怪,但毕竟君臣有别,不好再问,就从袖子里取出一份文书递了上去:“殿下,这是兵部今日收到关于有军队从西南开拔北边的军报。但于侍郎和下官以为,此事却有不妥。毕竟去年西南才刚出乱子,此时若抽调太多兵马,恐那里的诸族又生异心。而且这点兵马于北边的大局来说也没有太大影响,故而想请殿下否了这一事,并呈报天子处。”
陆缜做此决定除了口中提到的这几点原因外,还有一点是为了想替大明保留一点元气。毕竟现在的各地兵马都还算遗留了前辈们的几许风骨,可不能让他们都折在了土木堡。只是这话却不好当了别人的面说出来。
朱祁钰听了这话,便很随意地哦了一声,随后便打开那份文书,很是熟练地就从一旁拿过了自己的那方辅政大印,看都不看里头的内容,就直接按了下去。
当他做完这一切,并将之递给陆缜时,后者却是一脸意外地愣在了那儿,甚至连文书都没伸手去接,显得颇有些失礼。
“陆郎中……这是有什么问题么?”见陆缜一副怔忡的模样,朱祁钰也是满心奇怪,忍不住问了一句。
陆缜这才回过神来,却不急着接过文书,而是正色地看向面前的年轻王爷:“殿下,还请恕臣无状,你这么快用印是不是太草率了些?怎么着也得先看看里头到底写的是什么,才好用印交还与臣才对啊。”
“这……”朱祁钰闻言也是一愣。这十多日来,他早习惯了这么用印,完全就没多想什么,现在被陆缜这么一问,还真有些答不上来了。半晌后,才道:“孤信得过你,而且你刚才不是已经跟孤说过这上面的内容了么?”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臣虽然说了,但难保其中没有暗藏什么机巧。何况,要是臣欺骗了殿下呢?这文书里的内容与臣所说的完全不一样呢?事关我大明天下,怎能如此草率?”陆缜说着,再次正色地冲对方拱手一礼。
这话,再次说得J王一阵失神,这都是正道理,他可真有些无法反驳了。
而陆缜的话却还没完呢:“何况,要是这里的事情真出了什么差错,恐怕今后要追究起来,殿下您的责任也不小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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