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当他们回过神来,想偷着跟徐继宗打听一下内情时,这位却也早趁着大家围堵陆缜询问时悄然离开了。而且这一回他的动作还挺快,都没有在京城作什么逗留,在接下旨意后,便直接带人迅速离开了京城,甚至连平日那些有交情的官员那里都没有交代一声。
于是最终,官员们只能满心纳闷地把事情埋进了心里,只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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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群臣是满心纳闷的话,那朱祁钰这个皇帝就是满心的郁闷了。
虽然这次他迅速就对徐家和不尽职的锦衣卫做出了相关处理,可心头的不快却并未因此减少太多,反而更觉不爽了。因为在他看来,这件事里徐家的罪责还在其次,最大的问题却在宫里。
要不是朱祁镇突然矫旨命其勤王,徐承宗根本就不可能因为白莲教贼人的蛊惑就生出谋逆之心来。而这么个一直以来都对自己的皇位充满了威胁的人,自己居然还不能拿他怎么样,这让皇帝心里着实有些憋闷了。
因为这种事情是不好真拿出来说的,不然又将在朝野间掀起轩然大波了。如果让外臣知道身在南宫的太上皇居然还有觊觎皇位之心,说不定就有人会拿此大做文章,甚至再次把太子一事拿出来了。
毕竟在之前的几年里,一切都很是稳定,太上皇也没有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可在废立太子后,就出现了太上皇勾结魏国公试图谋反的污糟事,这如何还能让太子正位呢?
正是有此顾虑,让朱祁钰甚至都不好直接向朱祁镇发难,毕竟如今他还有个太上皇的名位,自己这个当弟弟的自然不好对其下手了。
可这口气堵在心里却实在难受,让他有种食不知味睡不安寝的感觉来。于是这天,他就招来了一直守在南宫门前的侍卫统领,跟对方打听起了太上皇最近的种种动静来。
这位自然是不会把之前曹吉祥假借皇帝口谕和里面的人有过一番长谈的事情道出来了。别说他不知道此事真相,就算是知道了,怕也不敢如实上奏,不然他的脑袋也保不住。
所以他能说的,也就是一些相当琐碎的小事了,什么太上皇和钱氏日子艰难哪,宫殿里连灯烛都缺啦什么的……当听他说起朱祁镇如今处境之艰难后,朱祁钰反倒心里舒坦了不少,至少他的日子可比自己要难过许多了。
随后,对方又提了一嘴:“对了陛下,可否让人给南宫送些冰来。如今天气炎热,南宫殿宇里着实闷热,太上皇他们在白天都只能在院子里的大槐树下乘凉……”
不想他才说完,皇帝的脸色就是一沉:“好哇,朕每日里为了处理大大小小的政务忙得都只能睡上两三个时辰,末了还要提防着你与外间臣子勾结了想要造反。而你倒是舒坦,居然每日只需要在院子的树荫下乘凉,这天下还有如此舒坦的事情么!”
心里怒火一起,朱祁钰就再顾不得其他,也不管事情传出去后会不会被朝臣议论,为天下所笑了,当即板着脸道:“你们是怎么做事的?宫里的规矩都忘了么?怎能让太上皇如寻常百姓般在百日暴露于外?传朕旨意,这就去把南宫里的所有可乘凉的大树全部砍去,责令他们不得外出!”
“啊……”听到这话,这名统领是彻底呆住了。本以为皇帝是要为太上皇送冰祛暑了,结果却换来了更恶劣的处境。
“怎么?还不领旨?这就带人,去把南宫的树木都给朕砍了!”皇帝顿时把眼一瞪下令道。
那统领听得这话,才猛打了个激灵,而后便叩首领旨,急匆匆就赶去办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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