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缜站在那里,仔细打量着眼前这名官员,突然开口道:“不知这位大人如何称呼?”
“本官礼部员外郎张兴。”对方没有半点闪躲地回望着陆缜,同时报出了自己的官职姓名,没有半点畏惧之意。
“原来是张大人,倒是失敬了。”陆缜点了点头,这才又问道:“我倒有一点不是太明白,你何以如此断言,说此案已不用深究,便一口咬定了我就有罪了呢?”
“这还用问么?刚才陛下都已经说得很清楚了,那两个偷窃试题之人是被当场拿下的,可谓捉贼捉赃,再没有比这更明确的罪证了。再加上已有魏承墨认下了罪名,直言乃是受了陆大人你的指使,难道这还能有差错么?”
“原来如此。依着张大人的意思,只要是被当场拿住的嫌犯开口-交代出谁是主使,那就不用再作怀疑了。这话可对否?”
“不错。”张兴点了点头,一副看你怎么争辩的模样。
陆缜笑着摇起了头来:“张大人,要是按你这说法,此事可未必就只有我一个元凶了,有可能你,又或者是当今礼部尚书杨善杨大人都可能是幕后主使之人!”
此言一出,在场群臣顿时一阵哗然,就是天子也是一呆。而张兴更是脸色一变,呵斥道:“陆缜,你不要胡言乱语,攀咬无辜朝廷命官。”
“哈……你指责我是幕后主使就是理所当然,而我说你们是幕后主使却成了胡言乱语,这却是何道理?我可是按着张大人你的说法才得出的如此结论哪。”陆缜却显得很是镇定,脸上还带着一丝冷笑。
“陆卿,你何出此言哪?”皇帝这时候适时地出言问了一句。
陆缜要的就是这话,当下便回道:“陛下,如今朝廷官员所以认定了臣便是那主使姚干、魏承墨偷窃试题,靠的就是姚干的身份,以及魏承墨的一点指认。可这就真能做为证据么?现场被拿住的可不光只有我锦衣卫的人,还有礼部官员呢,难道就不能是礼部某位要员打起了试题的主意,所以才让魏承墨去偷题的么?还有招认臣之罪状的只有魏承墨一人的供词,却少了姚干的。既然他们可以凭其一人之言就咬定了臣之罪,那同样道理,也可让姚干承认这一切乃是受礼部官员指使,却不知各位大人在知道这事后,会不会也把杨部堂也投进刑部大牢加以严审呢?”
这番话他说得理直气壮,却听得皇帝一阵无言。而边上的那些朝臣,此时虽然面露怒容,却又不好反驳了。
事实上陆缜这话说的还真有几分道理,毕竟拿住的是两人,为何他们就非要采纳魏承墨的供词,而把同样身份的姚干放到了一边呢?这分明就是在歧视锦衣卫了,此事只能放在底下进行,可真要摊开了摆在明面,就显得他们的做法缺少依据了。
甚至有不少人心里都犯起了嘀咕,事情看着确实多了些疑点,看来陆缜倒未必真有罪了。
而皇帝随即心下便是一喜,这正是他最希望看到的结果了。看来自己确实有些冤枉了陆缜,今日的这一决定是再正确没有了。
足呆了有好一会儿后,皇帝才点头道:“陆卿所言确实在理,看来此案必须重头再审了。那陆卿,朕再问你一句,姚干他们可是受你之命才去偷窃考题的?”
在皇帝和其他人看来,到了这时候,陆缜只要说一句不是,这事情便会突然反转,接下来便只要再审问那两个被当场拿下之人就可追问出其他元凶来了。这个陆缜还真是有些辩才,居然这么轻易就让他把危机给解除了,之前把他关在天牢果然是最正确的做法。
可陆缜随后的话却再度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陛下恕罪,此事确实是臣让姚干他们相机而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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