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启鸣刚走出咖啡厅,田大院长就淡淡地说道:“能力一般,但人很可靠,在部队背黑锅一背就是六年,拆东墙补西墙的给师领导擦屁股,自己的老婆都没安排个工作。”
这件事对任然来说也就是举手之劳,见田文建还是放心不下,便低声笑道:“人到我这,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不说他了,等会咱们一起喝酒去。”
“喝什么酒?”田文建一愣,忍不住地笑问道。
“我已经通知了老吴,咱们聚一聚。”
田文建可不认为堂堂的市委常委、开发区工委书记,大下午的有时间喝酒,便紧盯着他的双眼,凝重地问道:“是不是遇上什么难事了?”
任然长叹了一口气后,苦笑着说道:“在市常委会上好歹还能弃权,可在开发区常委会上我只能举手赞成。”
“不会是铁板一块吧?”
“两派,但现在却一致对外。”
任然顿了顿之后,继续说道:“老吴的处境比我也好不了多少。我是说了不算,他不但说了不算,而且还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市里这两天有什么动静?”田文建沉思了片刻后,突然问道。
“调查组、工作组都走了,常委会上是一团和气,什么动静都没有。”
马定文被异地双规半个多月了,怎么可能没动静?田大院长皱起了眉头,想了好一会后,才大惊失色地说道:“任哥,不是没动静,而是即将有大动静。”
“你是说回马枪?”
“马定文那人我是知道的,知道难逃法网后他肯定会乱咬。不但江城帮要被他拖下水,龙江帮也要跟着完蛋了。”田院长捏了捏鼻子,继续说道:“稳定压倒一切,在没有十足把握的情况下,赵书记只能动软刀子。”
拔萝卜带出泥,龙江市委烂了,下面区县也好不到哪儿去。已经掌握了一部分情况的任书记,重重的点了下头,无奈地苦笑道:“看来我现在只能等了。”
“不,决不能等。”
田大院长回过头,紧抓着他胳膊,异常严肃地说道:“你要不动声色的做好各项准备,一旦上面动了手,你必须确保工委和管委会能正常运转,确保辖区里的治安不出问题,确保招商引资进度不受到影响。”
工委和管委会能不能正常运转,就意味着后备干部能不能顶得上。虽然现在无法掌控书记办公会和常委会,但也未尝不是个考察干部的机会。招商引资更没有问题,那是他的强项。就算开发区招商局全部瘫痪了,他也能凭这几年的关系完成任务。
治安是个大问题!
前工委书记、现常务副市长童家和信奉的就是“繁荣娼盛”。不但连续六年没进行过正儿八经的扫黄打非,甚至还不止一次的给政法部门讲:泛娱乐化是一个繁华的标志,没有特殊情况不要去干扰这些部门的经营。至于红男绿女的那档子事,他说那是人人都难免要得的流行感冒。
开发区本来就是一个大工地,流动人口是本地人口的三倍。这个口子一开,一发不可收拾。各种暴露团伙应运而生,暴露犯罪、团伙犯罪层出不穷。任然刚上任就接到了十几封举报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分局局长蔡忠勤的匿名举报信。
上梁不正下梁歪,各派出所的情况就可想而知。纵容黑社会团伙、收黑钱不算,他们甚至让人在工地周围开录像厅,然后将前去观看的建筑民工和企业工人一网成擒。罚款的罚款,遣送的遣送,严重阻碍了开发区的经济发展。
偌大的开发区,也就机场镇的治安好点。毕竟那里都是军人,地痞流氓不敢去那里撒野。而机场派出所,也成了开发区分公安局最穷的单位。
田文建对此并不是一无所知,甚至还知道高家三公子就是开发区地下秩序的维护者。连二人现在所在的开发大厦七、八、九楼桑拿、迪厅和歌厅,都是高家三公子的产业之一。
高书记啊……你真不是一般的高!
让江城帮的马定文冲在前面,又是市政改造,又是“桂花工程”,搞得是天怒人怨。把所有目光都吸引了过去,谁又会注意你这么个“没见识、任由小人瞎摆布”好好先生?
想到这些,田大院长突然冒了句:“分税制以来,地方政斧财政收入剧减,民兵训练好像有几年没搞了。”
“啪!”任然反应了过来,猛地拍了下大腿,欣喜若狂地说道:“对!国防后备力量建设决不能拉下。”
“经费没问题吧?”田文建满意的点了点头,笑问了一句。
“他们巴不得我天天去搞民兵训练呢!要点钱应该没问题。”任然顿了顿之后,眉飞色舞地继续说道:“财政出一部分,我再到企业化缘一部分,先组织一个民兵团。一是丰富了开发区建筑民工和企业职工的业余生活,二来还能设卡巡逻,维护开发区的治安。”
“吴司令员肯定会举双手赞成。”
田大院长想了想,继续说道:“开发区这么大,本地人口和外地人口那么多,应该拉两个团。军官人武部不够就从军分区借调,编制和训练搞正规点,活动搞丰富点,调子定高点。
先通过这种方式缓和外地人和本地人的关系,训练一段时间就设卡巡逻,没有他公安局也能扭转现在这严峻的治安形势。”
田大院长的话音刚落,就见吴敏仁穿着一身便服,夹着小包走了进来。
“说曹艹曹艹到。”不等吴司令员开口,任然就紧握着他的大手,兴奋不已地说道:“老吴,小田帮我俩想出了一打开局面的好主意。你来得正好,咱们一起合计合计。”
“什么好主意。”听说能打开局面,吴敏任立即坐了下来,迫不及待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