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鸡舍里的气温都在钞票的烘托下高了几度,枪口自然也抽离了陆文龙的额头!
这个时候传出去一声枪响也许都是节外生枝,张志强有些潮红的脸上,就算他再疯狂或者谋定而后动的充满冷静,这会儿也无法抑制的开始激动起来。
陆文龙就好像是已经点燃导火索的炸药桶,现在胸腔都在随着自己的情绪调动膨胀起来,可以说肾上腺素都已经急剧分泌到类似磕了药打了兴奋剂一般的状态,现在却看见对方乱糟糟的开始清点人数要去收钱。
在十亿港币面前,张志强那个被陆文龙都觉得很有才干的头脑都开始充血,同样在大量分泌多巴胺,急吼吼的叫了几个人跟他一起,而且都没有带枪,出门驾车取钱去了,剩下的几人就好像屁股下面塞了一只嘟嘟叫着烧开水的茶壶一般,坐立不安!
陆文龙几乎都能感同身受他们那种一朝之间马上要暴富的激动心态,慢慢的蹭着把自己往后面墙边靠,双手就开始脱出束缚,抓紧鸡爪轻轻割扎胸部的胶带。
既然自己跟这些人有恩怨,那么最后很可能是个不死不休的局面,这种时候,陆文龙就想尽可能为自己搏得一线生机了。
可以说,是维克托的态度让陆文龙重新迸发出了寻求生机的火焰!
依旧蜷倒在肮脏的鸡粪中,这时候的陆文龙就没了捂嘴跟眼睛的胶带,装着被绑得奄奄一息的模样。其实真要动脑筋的想想,就会发现他从头至尾都没有遭受过什么大罪,但被捆绑的人。总会给对方一种轻看的感觉,感觉自己能掌控对方生死的高高在上,所以陆文龙眯着眼睛倒在那里的架势并没有被注意。
也许只有张志强才是那个赛车被爆头平少的把兄弟,其他人并不太在意这点,反而有两个人脚下跟装了弹簧一样,转悠在维克托身边:“身上都没个金链子什么的?钻戒呢?”
远处的人就嘲讽:“你马上就是千万富翁了,你还找个什么金链子?!”
也是这个道理啊?
可满心激动兴奋的心情没法排解啊。这俩人就还是在维克托周围转悠,低声嘀嘀咕咕。
陆文龙不着急,慢慢的蜷动自己身体。只有一直盯着他才会发现他的身体弯曲度在缓慢的变化,背负在背后的双手已经偷偷靠近腿上。
就好像一个被反绑的虾子一样,尽可能的弯曲身体,才能让上臂从身后接近自己的小腿。还要保持足够稳定的动态。一点点扎穿胶带。
非正常的姿态产生不可抑制的酸痛,开始从身体各个关节传来,就跟陆文龙当年刚开始练五禽戏一样,但多年勤练不缀的结果就是他的韧带和忍耐能力的确惊人,偶尔在绑匪们目光扫视到这边来的时候,他还能保持一动不动的状态……
时间在慢慢流逝,从阴暗的鸡舍天棚缝隙,能看见外面的天色已经到了下午落辉。一大早被劫持到现在,中间也没有进过一水一米。被绑缚的维克托明显都显得有些萎靡不振了。
这就是非专业人员的后遗症,就算没有剧烈运动,特殊情况下的心理波动同样能耗费太多精力,原理就跟巴掌宽的平路和高空中的索桥走起来心态完全不同一个道理。
但陆文龙长年训练的不就是这个么?
激动之下不让自己过分耗费体力,把最精华的积蓄到最后,当鸡爪已经扎完了腿部胶带,尝试着已经能崩开获得自由以后,陆文龙靠在墙角,仔细观察了剩下的五名绑匪,不知道外面还有没有,总之眼前的五人中,除了经常围绕在维克托旁边的两个有点喝多了家伙,另外三人说得上称职,不停轮流在窗边观察外面,偶尔过来看猎物,手中的枪也随时都没有松开过。
陆文龙再三思量,还是放弃了这个时候动手。
对他来说,对方有多少人并不是关键,虽然现在对方是不太好靠近,十几米的距离冲杀过去,也可能会被射杀,关键在于不能伤了维克托,不然之前在车边他都有大打一场的可能性。
现在就看张志强到底能不能顺利拿回赎金,又会不会如约放掉维克托,至于自己……陆文龙开始有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感觉,他想全身心去拼一把,死活都在自己手里,而不是让别人掌握!
所以在这种心态之下,陆文龙耐住了自己的性子,安静得就好像一条收敛起了毒牙的毒蛇,而且随着鸡舍内的光线暗淡下来,看向他们都要用电筒照射,陆文龙活动的范围越来越大,偶尔在昏黄灯光中伸手摸过周围,摸到了几块砖石,轻轻的垫在自己身下。
其实这种情绪是极难保持的,要随时警惕,随时可能应对突发情况,可又不能耗费过多的精力,保证积蓄力量,于是陆文龙甚至眯上眼打了个盹,很浅的那种,当外面突然有汽车刹车声响起的时候,就猛一下惊醒,不动声色的靠在黑暗中看着周边的一切。
带来的是狂欢!
走进来的人全都拿着大包的钞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