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见从上游下来数挂马爬梨,就要到前面随着弯曲的河道折转了,费扬眼珠一转有主意了――
“百麟,百麟,”费扬跑到头顶腾腾冒着热气的少爷身边,“跟我来,咱俩一会儿认两个大老爷们当儿子!你说,这算不算本事?”
“吹吧,你吹牛!”百麟瞪着眼睛当然是不信。
“别管吹不吹,要成了算不算本事!”
百麟转转眼珠,“算吧,当然算!”
“好,跟我来!”费扬拉着百麟向河道折转处跑过去。
“唉,少爷去哪呀?”丫环问。
“明眸姐你别管!”两个小男孩儿要干大事呢。
“百麟,爬梨过来了跟我一起喊,听见没有?”
“喊什么?”
“就喊――我儿子!”费扬张嘴喷出大团热气。
马爬梨正在转弯处,车老板连声吆喝,“喔(我喔(我喔(我!”
百麟一愣,接着哈哈大笑!后面还跟着一辆爬梨,两个捉狭的孩子嗓音脆的一起喊了:
“我――儿――子!”
“喔喔喔!”车把式不得不认的,马可不管那个,不吆喝直接冲到江岸上去了。
这个车把式可不像前一个好脾气,骂一声“小兔崽子!”长鞭就甩过来!俩笑得前仰后合的孩子,撒腿往回跑!
“我――儿――子!”俩男孩儿跑到江岸上依然嘻哈戏谑。
“喔!喔!喔!”车把式们一个接一个捏鼻子认下这恶心。抬头见那俩小王八羔子,身穿貂皮粉妆玉琢边上还有眉目如画的丫环陪着,显见的非富既贵招惹不起,想想也没真丢什么,回骂两句也就算了。
百麟笑弯了腰,直笑到肚子痛,这可是他所有恶作剧中最爽的一次了,不由对费扬另眼相看。可是认他老大,百麟还不甘心,本少爷就没有绝活了么,他转转黑漆漆的眼珠,俯在费扬耳边嘀咕起来――
边儿上的明眸皓齿两个,向来是为少爷的恶作剧收拾残局的,土娃子费扬今天这番“智取”让她俩大开“眼界”!笑得好一阵花枝乱颤!
少爷提出要回寨,俩丫环一愣:刚刚疯玩儿在兴头上,回寨?不过这总归是好事,天黑了,俩人正愁怎么劝少爷回呢!
“姐姐先别乐,少爷指不定又要起什么玄蛾子呢!”皓齿悄声在明眸耳边提醒。
少爷回寨,还没等寨门关严,寨墙上庄丁报:“庄主、夫人回来了!”
大头目暗道:侥幸!要是让庄主,特别是夫人看见少爷出寨了,一顿斥骂是跑不掉的了!
――今天是香炉顶仙师戒秋秘到横刀寨传功的日子,可直到午间也没等到他人,反而是附近村民来报:
“早起到江面上破冰捕鱼,发现有仙人打斗!”
夫人脸色剧变,马上想到了这时还没到的戒秋仙师,徐川同还能维持着不动声色地问“”
“看清了么,几位仙人?胜负如何?”
“没,没敢看!当时我们猫在雪堆里一动不敢动!”回想当时,几名村民现在还心有余悸,“直等到没有动静了,又过了好半晌我们哥几个才敢爬起来看:江面上什么都没了!哥几个合计了一下,还是上庄主这儿报个信儿!”
徐川同颔首,“做得对,有赏!现在就领我去看看。”
庄主、夫人、二先生赵子建带了几名心腹庄丁乘爬梨出寨,顺江向下游去了。走了将近一个时辰,始见村民说的打斗痕迹――
虽然一大早风住雪停了,可这天儿嘎巴嘎巴的冷,空气仿佛也被冻住了,吸进的是冰碴,呛得肺管子疼!江左岸的一大片地方,厚厚的积雪被(仙人?扑腾得斑驳狼藉露出褐色冻土,而这冻土又似给深犁过一样翻搅起来!
“是抓痕!”二先生检验过后肯定地对徐川同说,“以你我只能就算用剑,也做不到把坚似生铁的冻土掘得这么深!一定是仙人所为了!”
“是仙师戒秋么?”夫人小心翼翼甚至可以说是战战兢兢地问。
“香炉顶在西南,仙师为何过横刀寨不入在下游打斗?”徐川同问。
“如果不是戒秋仙师,那他为什么一直没到?”夫人反问。
这问题三个人谁也回答不了,一时间气氛沉闷压抑。
“庄主,这里发现大片血迹!”有庄丁报。
三人闻听步过去,血迹,鲜红的血迹浸透了大片的积雪,红与白对比强烈触目惊心!
“找,再找!仔细找,不要有任何遗漏!”徐川同大声道。
庄丁们扩大面积又搜寻了半个多时辰,再没什么发现了。
“回吧,”夫人面带忧虑说,强笑笑又补上一句,“说不定戒秋仙师已经到了!”
这显然是自我宽慰了,恐怕就算夫人自己也不报这指望的。
一路回返,庄主、夫人、二先生俱是默默语各自想着心事,待望到横刀寨时天擦黑儿了。
徐川同进寨门,问守家的庄丁大头目:“我们走后有什么人来横刀寨么?”
见庄主脸色阴沉,大头目连忙摇头,心下凛凛,暗道:幸亏庄主没问:有人出寨么?
就是说戒秋仙师真的出事了!徐川同面色铁青脚下生风,对小跑跟在身后的庄丁大头目道:
“紧闭寨门加强戒备!寨墙上加双岗!”
大头目脸色一变,不敢问连忙去布置了。其实这就是自我安慰,以凡人手段抗衡仙家根本就是――唉!徐川心中轻叹,可我总的做点什么吧!
一行三人穿过演武场,刚刚踏上点兵阁台阶,就听当――当――当――警钟鸣响!
呛――呛――夫人与二先生先后拔剑在手!只徐川同还算沉得住气,手按剑柄厉声喝问:
“何处警报?!”<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