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宇文轩的感慨并没有感染到萧云鹤,一想起幻术,他心中出现的第一个人影,就是那一个有着世间最美丽的笑颜的女子。
想到了叶欢颜,萧云鹤心中生起丝丝柔情,但随即,另一个人的身影又冒了出来。
萧云鹤心中一跳,随即转过身,对宇文轩说道:“伯父,不知道云瑶姑娘现在如何?当时在遇到那名墨家的幻术师之后,我就和她分开了。她现在……”
“你说小七啊……你和她……”看着萧云鹤脸上清晰可见的关心之色,宇文轩的脸上浮现出了一种神秘的笑容,看着萧云鹤的目光,也显得多出了几分意味深长。
“伯父,我和云瑶姑娘什么都没有,只是当日分开的时候很是仓促,也不知道她……”萧云鹤被看得局促不安起来,赶紧开始解释,但说着话的时候却也是底气不足得很。
“我说什么了?我好像没有说什么啊,你说的什么都没有,指的是什么?”宇文轩看着萧云鹤脸上的笑意浓,说起话来也大有深意。
萧云鹤涌起一阵阵的力感,叫道:“宇文伯父!”
“好吧,不跟你这小家伙开玩笑了,不过说真的,小七这丫头可以说是我看着长大的,虽然有点小脾气,但心地不坏。你和她也相处了一段时间,什么样的人,你也见到了。你和她年龄相仿,时间可能仓促了一些,但也算得上郎才女貌,你要是没有意见,我倒是可以当一回媒人,给你们两个孩子牵个红线什么的……”
宇文轩说着不说了,但随后情却又说起了一大堆让萧云鹤哭笑不得的话,看宇文轩现在滔滔不绝神采飞扬的样子,萧云鹤心中一阵阵地叫苦:难道每个人的心里,都藏着一个永不磨灭的红娘梦?这都哪跟哪儿啊,都打算着给自己做媒了!
“宇文伯父!我只是随便这么一问,你怎么说了这么多?我和她之间什么都没有,我根本就没有那个心思,拜托您老人家,就不要在这里乱点鸳鸯谱了!”萧云鹤苦着一张脸说道,可不敢再让宇文轩说下去了。
“真的什么都没有?”宇文轩怀疑地看着萧云鹤,一脸的不信。
“绝对没有!”萧云鹤断然道,现在他已经明确了自己的心意如何,除了颜颜,他的心里再也容不下任何人。
“好吧……”宇文轩充满遗憾地说道,却还是没有完全大小做媒的愿望,不死心地说道,“你们小孩子脸皮薄,不承认就不承认吧!等你以后什么时候想通了,再来偷偷地跟我说就好!我也是你的长辈,你的婚事,我是肯定要上心的……”
“宇文伯父,你再这么说下去,我就该伤心了!”萧云鹤脸上的表情都要哭出来了。
“唉!真拿你没办法!”宇文轩奈地摇着头,叹了一口气。
“宇文伯父,说正经的,云瑶姑娘,她没事吧?”终于让宇文轩放弃了做媒人的热情,萧云鹤松了一口气,随即问道。
“她很好,什么事都没有!就是在看到你昏迷不醒地被送回去的时候,她哭得很伤心。当时要不是我拉得及时,她都要跟慕容老哥动起手来呢!”宇文轩虽然不说了,但看着萧云鹤的眼神里还是带着一种奇异的光芒,就连他脸上的笑容,也像是有很多的含义,萧云鹤很有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但是听到宇文轩说的话,萧云鹤的心里却有些沉甸甸的。她明显还没有对自己忘情,这份情深意重,自己却法去接受。虽然这并不是自己的错,但萧云鹤却知道,这份情,他真的辜负了。
“哦,对了!”宇文轩一拍脑门,探手入怀,从怀里面,摸出来一个小荷包,一把塞在了萧云鹤的手里。
“这是什么?”萧云鹤看了看自己手里这个很秀气的荷包,奇怪地问道。
看着上面绣着许多瑰丽的图案,鼻子里面还能嗅到一股沁人心脾的淡淡馨香,很明显,这是一件女子之物。
“这是临走的时候,小七那丫头托我转交给你的,说等你醒过来就交给你!”宇文轩若有深意地看着萧云鹤,随即又说道,“除了这个荷包之外,她还有一句话托我转告给你!”
“宇文伯父,这个东西我不能要!你……你还是还给她吧……”萧云鹤顿时就觉得这个轻飘飘的荷包重若千钧,再也不敢抓在手里,伸手就要还给宇文轩。
宇文轩却缩回手去,对着萧云鹤大摇其头:“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既然答应了那丫头把东西转交给你,哪有再送回去的道理?你要是不喜欢,那等日后你亲自去跟她说吧,你也不希望,看到你宇文伯父食言而肥,遭人唾弃吧?”
“可是……我……”萧云鹤的手僵在了空中,但这个荷包却有若一个烫手山芋一样,拿在手里怎么都不自在。
“看你,这是人家姑娘的一片心意,怎么你还一副老大不情愿的样子?”宇文轩嗔怪地看着萧云鹤,说道,“你不要看这个荷包不起眼,就觉得它不算什么。小七那丫头从来都没有动过针线,这可是她第一次送人东西!你再看看荷包里面,那才是情深意重呢!”
萧云鹤听宇文轩说得一脸严肃,好像很了不起似的,心中好奇,就伸出手,把这个荷包给打开了。
荷包的外形很秀气,上面系着一圈彩色的绦绳,紧紧地扎着荷包的口袋。一松开,里面的空间也不大,一摊开,里面的东西就露出来了。
“这是什么?”萧云鹤从里面拈出一个通体黑色的圆珠,讶然道。
这个黑色的圆珠有鸡蛋大小,表层滑不溜手不见丝毫的瑕疵,像一颗黑色的珍珠一样,泛着圆润的淡淡光芒。但放在手心里却又有一种凉沁沁的冰凉触感,还有些沉甸甸的,分量可不轻。
“这是云瑶的母亲留给她的遗物,具体是什么珠宝,我就不太清楚了。”宇文轩摇摇头表示自己对珠宝没什么研究,却很严肃地说道,“这可是她的娘亲留给她唯一的遗物,平时就连她爹,也是不让碰的。她却把它毫不迟疑地送给了你,她的心意如何,我想,你应该能明白吧?”
“明白……”萧云鹤苦笑道,此时握紧了这个黑色的圆形珠子,愈发感觉到它沉甸甸的分量。
“你们小一辈的事情,我们这些老家伙,也不想多做干涉。不过你要答应我,不管你们两个成不成,都不要伤害她!不然,别说叶狼齿那个家伙不会答应,就连我,也不会放过你的!”宇文轩声色俱厉地说道,口气一点都不像开玩笑。
萧云鹤深吸了一口气,沉默着,点了点头。
“云鹤,你也不要有什么包袱,我这也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就是希望你能处理好自己的感情问题,年轻的时候总是太过于冲动,等到日后老了,能够少一些遗憾和悔恨,总是没错的……”宇文轩却又黯然一叹,似乎牵动起了自己的伤心事。
萧云鹤不敢追问,只能继续沉默。和宇文轩两个人都低着头向下,面对面地低头,沉默气氛就显得有些沉闷了。
车轮声隆隆地响着,颠簸中,马车载着两个人一路向前前进着。
过了很久很久,宇文轩才抬起头来,对萧云鹤说道:“云鹤,你想知道,我为什么要带你去京城吗?”
“请伯父示下!”萧云鹤点头道。
“我宇文轩在北疆苦守十年,这十年间,我一次都没有回过京城。时隔十年,再次回到京城,却不是去享受京城的繁华的。”宇文轩缓缓开口道。
“我明白,叶将军曾经跟我提过一些,六大家的那些人,恐怕会给伯父找些麻烦的!”萧云鹤深以为然道。
“不止是他们,在京城,想要找我的麻烦的,还有很多。”宇文轩却摇了摇头,面色沉凝,说道,“北疆的战事结束了,但大的战斗,还在京城等着我,还有你。”
“我?”萧云鹤满脸惊讶。
“嗯,当然有你。”宇文轩点头道,“这一次我们左卫军一举剿灭了蛮人之患,最大的功臣,是你!”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什么都没做啊!”萧云鹤却越听越糊涂了。
“当然是你,谁说你什么都没做?”宇文轩摇摇头,解释道,“你看,鱼梁晟,墨铎,还有那个赤木炎,蛮人中的三大首脑人物,都死在你一个人的手里,这么大的一份功劳,你不是功臣谁还算得上是?还有你发现敌踪及时报讯,对鱼梁晟助理的一战也是出自你的计策,这些林林总总的加起来,谁还能比你的功劳大?”
“这……这不是这么算的吧?”一听宇文轩把自己捧得那么高,萧云鹤的脸上却殊喜色,反而有些不安,“我做这些,都只是机缘巧合,侥幸的成分居多。当时还不觉得什么,现在想想,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当时太冒失了!而且功劳最大的,是前线亲自杀敌的将士们吧?我这只是匹夫之勇,怎么能算得上是什么最大功臣呢?”
“匹夫之勇也是勇,军中最需要的就是勇猛敌的勇士,而能做到你这种程度的勇士,功劳自然是有的。要是不封赏你这样的勇士,如何服众?不要说什么机缘巧合和侥幸之类的话,运气也是机缘,最终的是,这些事,全部都是事实,不是吗?战场上从来不看你的过程是什么,只看结果如何。结果就是你杀了那三个敌酋,这,总不是假的吧?”宇文轩反驳道。
“是真的没错……不过……”萧云鹤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但脸上的神色尚还有些迷茫。
“既然是真的,那你的功劳,也是真的。蛮人为害我大齐上百年,如今被一举克服,你立下了这么大的功劳,回去之后,太子必有封赏。这一次带你回京城,其中一部分原因,就是让你亲自去接受太子的赏赐!”
“太子?为什么不是皇上?”萧云鹤奇怪道。
“皇上体弱多病,从十年前那一场大病之后就一直缠绵于病榻,一直都是倾城太子在代理监国,统摄群臣。你不要担心,太子知人善用,对你的封赏,一定不会太轻的!”宇文轩安慰萧云鹤道。
“倾城太子……”萧云鹤的脑海中,不期然的又闪现出了那个瘦得跟根柴火棍一样的男人,他那病怏怏的瘦弱身躯,还有他那一双有着奇异光芒的眼睛。
他可是颜颜的哥哥呀,上次他那么对自己,这一次自己见到了他,他会对自己如何呢?
还有颜颜……
这一次,到了京城,就可以见到她了吧?
这么长的时间没有和她再见面,她还好吗?她还记得自己吗?自己见到了她,又要怎么跟她说呢?自己和她……
“云鹤!云鹤!”宇文轩在萧云鹤的耳边连连呼唤道。
萧云鹤晃了晃脑袋,怔怔地看着宇文轩,奇怪道:“伯父,怎么了?”
“我还想问你怎么了呢!说得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开小差了?想什么呢那么入神?”宇文轩奇怪地看着萧云鹤,说道。
“哦,我是想……”萧云鹤不想让宇文轩看出什么来,结结巴巴地想着搪塞的说辞,“我是在想,等见到了倾城太子,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呢……”
“云鹤,在进城之前,我要和你说一些事。一些说出来可能让人心里很不舒服,但却是很必要的事。听完之后,你不要告诉给任何人,能明白吗?”宇文轩没有再对萧云鹤刚才的走神穷追猛打,反而面色一整,严肃地说道。
“伯父请讲!云鹤绝对不向第三个人说起!”萧云鹤挺直了身子,正容道。
“我刚才跟你说,倾城太子监国,统摄群臣。但是我大齐的各方势力盘根错节,太子虽然在名义上地位超然,但是下面有很多人都是阳奉阴违。若要划分的话,这大齐的朝廷,可以划分为三大势力。”
“这第一方势力,就是六大家。这六个大家族,和大齐建国的历史一样长,他们在大齐国内有着超然的地位,虽然在名义上都是大齐的臣子,但是他们的实力太强了,大齐初起的时候国力昌盛,他们还很老实。这么多年来大齐连年征战,国力衰退,这六大家族,就渐渐显露出了他们的野心。那些北疆的蛮人,其实并没有那么可怕,你也有所了解。但就是有这六大家族的人从中作梗,我十万左卫军才会在北疆虚耗十年之久。六家自成一体,数百年的苦心经营,比之皇权,他们的实际力量,反而还要强上一些。他们对于皇位没有什么大的野心,只想维护住自己现在的地位,但他们的存在实际上对大齐造成了很大的危害。”
“这些年百姓们所缴纳的租税越来越重,但朝廷一直都在轻徭薄赋,这些加重的租税,大部分都落入了这些贪心不足的六大家的粮仓中。他们现在成了大齐的蛀虫,还控制了部分大齐的官员任免权,把朝政搞得乌烟瘴气。这是大齐最大的祸患,但是要解决掉他们这一股力量,并不容易。好在他们内部并不团结,六姓之间暗斗不止,要对付他们,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宇文轩缓缓地说着,说出来的事实,萧云鹤也算得上深有体会,因此也没有太过于吃惊。
“太子份属正统,本应是天下可争议的共主,是最强的力量。但是在太子监国之前,皇上久疏朝政,朝政大权,都由皇上的同胞兄弟镇南王把持。后来太子虽然监国,但镇南王却恋权不放,对皇位渐生觊觎之心。这些年来在暗中多方经营,结党营私,密谋造反。我们左卫军,是京城禁卫军中的一部,除了我们左卫,还有右卫。右卫的力量,就掌握在镇南王的手里面。我们左卫军在北疆驻扎的这十年,京城的防务,几乎都落在了镇南王的掌控之下。镇南王的根基虽浅,但他在军中的实力很强,尤其是京畿周围。这一方的势力,较之六大家为害大。因为镇南王的目标就是皇位,而六大家只是守成之局,只要不惹急了他们,是不会做出什么大不韪的事来的。”紧接着,宇文轩又把第二个势力说了出来。
镇南王的人,萧云鹤也不陌生。在武帝秘藏那件事中,镇南王也派了那个郝东峰去插了一脚。虽然最后他死得很惨,但是看他和六大家平起平坐的架势,也知道这个镇南王不是什么软捏的柿子。
“那宇文伯父,就是太子这一派的了?”萧云鹤目光一闪,问道。
“没错,太子于我有知遇之恩,这十年来,要不是有太子在朝中全力维护,镇南王早就篡位自立了!他虽然野心很大,但是志大才疏,为人又极贪婪。如若让他沐猴而冠夺了皇位,这大齐的百姓,必将苦不堪言!”宇文轩理所当然地说道,并未有丝毫的犹豫和迟疑。
“是这样……”萧云鹤低下头,不置可否。
“伯父,你现在跟我说这些,是想让我,也加入太子这一派吗?”沉吟片刻,萧云鹤抬起头,平静地望着宇文轩,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