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松德赞的脸轻轻抽搐了一下,眼角闪过一道寒光,声平静如常,他说道:“胜败兵家常事。我承认我在大金川输了。但是,我现在就要讨回来。你看看你带着这一批虾兵蟹将,个个都像没吃饭的病夫。如何跟我的虎狼之师对抗?大齐这几年不是发展得还不错吗,怎么还是拿不出一支像样的军队来。说实话,我很失望。本来,我等今天这一场对决都等得心里发慌了。不料,只隔五六年,你的实力反不如当初在西川。你还是乖乖的回国都享受娇妻美妾吧。和女人打打架,估计你能赢。”
萧云鹤听完哈哈一笑,说道:“朕的军队,是用来杀敌的,不是用来看的。相反,你们吐蕃人一向来看起来都非常的彪悍,结果上了战场却未必如同看起来的那样厉害。这让朕想起了什么呢?马粪!外表光鲜,里面却是一团草包。”
“很好,记住你说的话。”赤松德赞也没有生气,冷冷说道,“这一场旷世对决,迟早是要分出胜负的。当有一天你跪在我的跟前,我不会杀你。我要带着你跟在我的身边,让你眼睁睁的看着我马踏中原入主国都。到时候,你会生不如死。”
萧云鹤回了一个冷笑:“当有一天你跪在朕的面前,朕也不会杀你。朕会让你眼睁睁的看到朕平定整个雪原,然后让所有的吐蕃人都心甘情愿的归附朕,彻底忘记你这个原来的吐蕃赞普。到时候,你才是生不如死。”
赤松德赞眼睛一眯,哼了一声说道:“话说这里已经够了。你我之间。注定不可能同时生活在同一个天空之下。吐蕃与大齐,也迟早要分个伯仲。萧云鹤,虽然我对你恨之入骨,但也有点担心你。希望你好好保重性命,别死在乱军之中。你的人头,是我地!”
萧云鹤哈哈的大笑:“赤松德赞,你也是朕遇到的最好的对手。也只有你说出这样的话来,朕才会感到兴奋、感到刺激。好,朕的人头就搁在肩上,你有本事。就来拿吧!但有一件事情你可别忘记了。朕不仅要你的人头,还要你吐蕃全族的八百八十万子民,和万万里雪域高原!”
“说够了。你保重吧,萧云鹤!”赤松德赞调转马头来往自己的阵营里走去。萧云鹤也勒马回缰,走回了齐军大阵。
两阵数万人,同时吁了一口气,在整个空阔的大戈壁上形成了一记幽长地吁声。
正在这时,吐蕃人的阵营中有一骑快马奔出,手提大刀身披战甲,耀武扬威的就朝阵中心冲出来。
“是论莽热!”齐军中有人说出声来。
果然。来将正是论莽热。
他的腰上系了一条白布,看似是在祭奠战死的弟弟论颊热。赤松德赞骑在马上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一言不发。他身边的大相尚结赞却是说道:“赞普,两军对阵,为何就让论莽热出去了解私怨?这于理有些不合呀!”
“有什么不合?这仗怎么打,得是我说了算。”赤松德赞傲慢的说道,“齐军阵中,无人可敌论莽热。我先让他出去挑战,就是要煞一煞萧云鹤的威风。再说了,论颊热死得壮烈,他哥哥出去找仇人寻仇,虽是私事。也有公恨。是我允许了地。”
阵中的论莽热策马奔出一段,一把扯掉背上地披风,声如巨雷的怒吼道:“齐军听着!是谁杀了我弟弟论颊热,出马前来与某决一死战!我吐蕃男儿的决斗最求公证。绝不会有人帮手、也不会有人放冷箭,更不会一拥而上。今日对决,无论生死。这段恩怨必须作出一个了解!”
论莽热的吼声还真是大。站在后阵的齐军都听得清楚了。而且他的汉话说得极为流利标准,不看他人,绝对想不到是一个胡人说出来的。
薛平听到后剑眉一竖,就要冲出去和论莽热过招。萧云鹤手中马鞭一扬:“薛平,你想干什么?”
薛平道:“陛下,论莽热骂阵,末将就出去会一会他!”
“胡涂!”萧云鹤说道,“我军为何按照赤松德赞既定的打法出招,岂不是正中他下怀?退下!”
“是……”薛平无奈,只是按捺下心来乖乖停住。
楚彦眯着眼睛看着他的仇人论莽热,说道:“陛下,论莽热的武勇,是吐蕃人地强项。我们的确没有必要被他们牵着鼻子走。可是为今之计,也不能龟缩不出。要不然我军将气势尽失。”
“很简单。”萧云鹤淡然道,“擂鼓,盾阵与陌刀向前推进!朕看他论莽热一个人有什么能耐,还敢跟我数万大军独力抗衡吗?”
“呃?……”楚彦一愣,随即道:“得令!--擂鼓!”
萧云鹤冷笑想道:赤松德赞,你当我的是傻子啊?两军对战,派大将出来和你的人单挑?别傻了!你要单打独斗,朕偏偏跟你斗阵厮杀,偏不按你地路子走。
阵中的论莽热气得楚彦身发抖,看着迎面走来的大批盾甲兵和陌刀手,气急败坏地吼道:“萧云鹤,匹夫!齐军,孬种!竟无一人敢出来和某决一死战!匹夫、孬种!”一边骂,一边还是在勒马后退。他清楚得很,万一这盾甲兵和陌刀手真的冲进来,他就是有冲天的本事也活不出来了。
吐蕃阵中的赤松德赞恼怒的扬了一下拳头,恨恨骂道:“无耻!”
“真不要脸!”尚结赞也跟着帮腔,“赞普,那萧云鹤也是堂堂一国之君,为何如此下作不懂规矩?”
赤松德赞长长的吁了一口气,脸色马上变得舒缓,然后悠然说道:“萧云鹤就是这样的人,不按常规行事的。再说了,战场之上最重要的是胜负。而不是虚名。汉人兵法有云,兵不厌诈。而他萧云鹤就是最善长这门技术的。尚结赞,我们已经
多次地亏了,是不是该长一点记性?下令,让论莽热领前军铁骑朝前推进,骑射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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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尚结赞得了命令,马上传了下去。
很快,吐蕃人的军阵迅速开动。前军一队铁骑策马朝前开动,与论莽热汇合一处。
齐军的盾阵与陌刀手已经推进到吐蕃阵营前二百步。所有将士都在拿刀拍着盾牌。出发齐整整的吼声,声势赫然。
萧云鹤的眉头轻轻皱了一皱:“吐蕃人也动阵了。看来的确是论莽热领前军打头阵--楚彦,郝玼所率的步兵阵对付论莽热的骑兵,可能会有些吃力。你随时准备率领左翼轻骑助战。去吧!”
“末将得令!”楚彦应了一声,打着将旗快马奔走,回到了左翼骑兵阵中。
“阵下,开战了!”李愬光进说道,“论莽热那厮亲自上阵了,果然勇猛!”
吐蕃骑兵快马奔腾起来,左右两侧的骑兵朝两旁奔跑弧形。凌空放箭。中军一路铁骑朝齐军阵中心冲杀而来,领军大将正是论莽热!
齐军步兵盾甲兵如同习惯的举起大盾遮拦箭矢。叮咚咚地一片响。可是这时,论莽热一骑如同飞电,已经杀到了盾甲阵前方。
寒光如电,大刀挥起,‘嚓啦啦’的一片响,居然斩碎了几块盾牌也砍飞了几条手臂!
一道缺口,顿时豁现出来。
论莽热雷声大吼,提马一撞就冲杀了进来。他身后的吐蕃骑兵也从头空挥下斩首弯刀,左冲右杀一阵乱劈。
李光进不由得吃了一惊,说道:“陛下。这吐蕃人的战法跟以前大不相同啊!”
“这就是他们这几年来想出的招术。”萧云鹤说道,“以往我大让都是以步兵为保垒挡住他们的骑射,然后陌刀对付他们的骑兵人马。以步对骑,这种打法也未必落过下风。现在。他们却从左、右两翼奔射,然后掩护中军突击,的确是有效果--传令吧。让楚彦出兵助战!”
“得令!”将旗挥动,鼓声隆隆。齐军大阵左翼,一彪骑兵冲杀而出。领兵大将正是楚彦。他手握新打铸的精铁长刀,大声怒吼的就朝阵中冲杀而去。
吐蕃阵中地赤松德赞露出一丝蔑然的笑意:“又是这种老套地打法,没效果了。”
就在这时,吐蕃人先前正在奔射掩护的两翼骑兵,见到楚彦骑兵前来掠阵,飞马调向直直的迎了上去。楚彦等人一轮骑射冲击,他们也迎头回了一轮骑射。两方人马各有伤亡,气势上相差不大。齐军惯用的骑兵掠阵,没有收到以往预期的效果,并没有夺取到优势。
战阵之中,齐军将士的陌刀手们已经和吐蕃的骑兵厮杀到了一起。一时间喊杀声大声,血肉横飞烟尘漫天。论莽热就如同一只猛虎入了羊群,普通的齐军将士根本与他较不上一两个回合。惨死在他刀下的齐军将士,已有数十人。
萧云鹤的脸色却依旧没有变,冷静到残酷地看着战阵之中,心如止水。李愬光进看到战局不利本来还想跟皇帝说上两句,看到皇帝这样的表情,也只好在一旁沉默不言了。
与此同时,远在另一侧的赤松德赞,脸上也是露出了一丝傲慢的笑意,神情放松而又得意。因为他看到,自己针对齐军惯用战阵厘定地战术,已然发挥了作用。而且,这一批出击的吐蕃将士,都是经历过严格训练的,尤其是面对陌刀时地各种对策,都练习了不下千百次。现在看来,不管从全局气势还是单兵作战上讲,吐蕃人都在这头一场的争锋中,占到了优势。
又过了片刻,战阵之中打得更加惨烈,齐军将士死伤严重。楚彦过去掠阵,也没发挥什么作用,被一彪铁骑阻挡在了阵外纠缠着厮杀。
萧云鹤的表情依旧平静,没有任何的波澜。
李愬光颜性子稍急,这时候恨恨的押了一下手臂恨道:“嗨呀!这仗打得,憋气!”
“吵什么!”萧云鹤回头冷眼瞟了他一下,李愬光颜急忙收声,站在一旁不敢啰嗦了。
战斗仍在进行。吐蕃人的优势越加明显。论莽热高大的身躯尤为醒目,在阵中往来冲杀如入无人之境。郝玼与楚彦的人马各自为战,没有形成有效的配合。齐军打得极其艰苦。
过了一会儿,薛平拍马上前来,说道:“陛下,战局不利,是否让末将率飞龙骑上去助阵?”
“是啊陛下!这头一仗可不能输!”李愬光颜急道,“让末将也去吧!那论莽热虽然厉害,末将却不怕他!再加上薛平兄弟,我们二人合起来有把握斩了他!”
“没有这个必要。”萧云鹤的反应却是出奇的冷淡,说道,“都安静的坐在这儿,看着。看看清楚,吐蕃人的打法优劣所在,摸清楚赤松德赞手下的这一批精兵,究竟有几斤几两。其他的事情,不必多言。”
李光进也有些看不下去了,上前说道:“可是陛下,我军的确失了局面,死伤惨重。”
萧云鹤略作寻思,说道:“李光进,率五千弓箭手布阵于前。鸣金,收兵。吐蕃人若敢追来,乱箭射杀。”
李光颜心直口快,质疑道:“这……就撤兵了?!”
“执行军令。”萧云鹤话音淡淡,却有着不可置疑的威严。
齐军阵中金钹响起,人马开始后撤。赤松德赞听到声响也急忙做出反应:“吹起号角,收兵!”尚结赞也愕然的一愣,但不敢废话,只好照办。
两方军营里同时响起退军鸣金之声。两拨杀红了眼的人,居然就这样生生的分开了。
除了赤松德赞和萧云鹤,其他的人都在心中愕然不解。
大军收班回营,萧云鹤大踏步的走进了帅帐谁也没有理。众将都一阵愕然,又不敢上前去跟皇帝搭话。最后只好推举李光进到帅帐见一见皇帝。
李光进到帅帐的时候,皇帝正在和韩朝中说着什么,并让他从旁用笔记录。李光进求见进去了以后,嗫嚅了半晌说道:“陛下,略失一阵而已,其实也不必灰心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