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讨得食物的汉子还在与明溯感慨着边疆的苦楚,不曾想,转眼之间,自己的家人便成了众矢的之,当即,急的双眼通红,虎吼一声便回身扑了过去。
其时,在那奄奄一息的老妇人旁边,一个年岁不大的妇女,一手抱着怀中脏兮兮的婴儿,空出一手去夺那老妇人旁边余下的馍儿,正在此时,那汉子已经扑到眼前,一拳挥了过去,只听“啊”的一声,那年岁不大的妇人应声而倒,怀中婴儿却是飞出了七八步。
抢红了眼的流民哪里还顾得一个婴儿的死活,众人如同潮水一般涌上,那娃儿只哭喊了两声,转瞬便淹没在了人潮之中。明溯本欲出手,奈何这个变故发生得太,中间又有七八丈距离,等他从马上冲了下来之时,那婴儿已经在众人脚下践踏成了血肉模糊的一片。
“儿啊……”此时,那倒地的小妇人方才意识到了发生了甚么,当下不管不顾地挤了出去,连灰带血一把将那死去的婴儿抢在手中,伸手一摸,便当即哭天喊地了起来。
“阿娘!”明溯转头去看时,先前那人群中间,躺在土丘前面的老妇人,虽然那汉子回援及时,却是双拳难敌四长,转眼时间,那老妇人边上的馍儿已经被抢了走了,不仅如此,簇拥的人群注意力全放在了眼前那不断移动的白花花的一小片上面,浑然没有注意到脚下还躺着个奄奄一息的妇人。刹那间,又是一条人命丧生在了纷乱的众人脚下。
那带着两条人命的一小块馍还在众人手边不停地转换着主人,悲恸欲绝的汉子跪在地上,两只眼睛瞪得血红,突然嘶哑地嚎叫了一声,从那众人背后便扑了上去,抓住一个跑得慢点的,对着脖颈便一口咬了下去。
鲜血洒了一地,刺激得众人的大脑也变得不正常了起来,片刻时间之后,手抓牙咬便成了场中使用得最多的两大争斗武器。明溯使劲地咬了咬嘴唇,想要上去,却还是退回了车队中间,小声地吩咐一众士卒结成阵势,围住了车辆。
那丧子的小妇人哭嚎了半响,突然癫狂了起来,旁边几名汉子见有机可趁,便冲了上去,其中一人夺过那块模糊的血肉,远远地逃了出去,其余几人竟是直接在当场就剥起了那小妇人身上的衣物,挣扎间,一只早已被允吸得干瘪的****颤颤悠悠地露在了寒风之中。
“拔刀!”来不及唏嘘这人世间的惨剧,曹仁突然暴喝一声,扬手便将那雪亮的长刀举过了头顶,往前劈了下去。刀落血迸,一个偷偷摸了上来的汉子已然倒在了血泊之中。
望着那汉子身上的奇装异服,明溯心中一动,正欲说话,突然那人群之中不知谁喊了一声:“他们车上有吃的”顿时,人潮翻腾,迅速地扑了上来。
远远的山坡上面,一名与先前被曹仁砍倒的汉子同样服饰的男子坐在马上,不解地问前面那端坐在高头大马上的首领道:“大人,为甚么我们现在不冲过去呢?”
“先让他们汉人自相残杀一番吧,也省的我们多费手脚。”那魁梧的首领冷冷一笑,言道:“本想出来打个草谷,不料竟然能遇上了商队,真是长生天保佑我乌延!”
“点……你带几个去护住车尾。你们去将那前面道中的流民冲散!”退回车队中央的曹仁不停地大声吆喝着,几名军侯各自领了命令,冲了出去。
这些流民粗略看过去,足足有三四千人,自己不过二百余人,虽然说对阵起来,未必会畏惧了他们,可是毕竟还有三十几辆车子这个最大的累赘塞在道中,进退不得。
饥饿之下产生的巨大勇气实在是震撼人心,面对雪亮的长刀,那些流民,不管男女老幼,尽皆扑了上来。往往是士卒才砍翻了一人,来不及回刀之时,便被疯狂地冲来的流民给团团围住,手抓牙啃,顿时几名心软的士卒便被覆没在了人潮之中,死相惨不忍睹。
见到自己的属下开始出现了伤亡,曹仁心中不由一阵怒火上升,当下也不管不顾,长刀插回腰间,回身便跃上一架马车,抽出棉絮下暗藏的强弩,平手就扳动了机簧,顿时,面前的四五个流民被串成了葫芦。
左右今日法善了了,有了曹仁的领头,那些暂时还接触不到人群的士卒便纷纷回身抄出强弩,铺天盖地地射了出去。眨眼工夫,商队四周便被清空了一片,到处都是纷乱的尸首和遍地的血迹。<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