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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源和尚终于见到了古汉武的儿子古龙。慧源此前与古汉武见过几次,都是古汉武利用公事间隙忙中偷闲到普度寺拜会慧源和尚。这也是古汉武的一种休息方式,他喜欢忙完一阵子公务后到普度寺来与僧人们谈经论佛,一则放松自已的身心,再则借以与高僧攀谈,抒发自已对宇宙人生的看法。
有一次古汉武上山,此时普度寺的原主持已面临驾鹤仙辞之际,在老主持升天前几天一个晚上,他先是约谈了来拜访他的古大帅,两人在长老的房间里闭门谈了很长时间。外间一点也不知两位长者谈些什么。那晚上,师傅的精神奇好,也许是回光返照吧。
在老和尚此刻的心目中,普度寺仿佛月球荒漠中一座孤岛,静静地趴在那儿,万籁俱寂。窗外月朗星稀,银色的月光将苍穹涂上一层铅色,整个寺院建筑笼罩在一片神秘的气氛。山风阵阵吹过林子,树影婆娑引起悉悉索索一片响声。时值深夜,晨鼓未响,暮钟息鼓,寺院里的空气此刻似乎不再流动。
僧人们伴着昏黄的苦灯,静静地坐在大佛像前,他们心静如水,或许知道师傅要到西方极乐世界去了,师傅一生功德圆满,希望在即将到来的那一刻,众生能亲眼看到师傅将化作一道红光,飞向天际……
房里一盏油灯的灯火不时在跳跃闪烁。在四周墙上投下斑驳光影时显时隐。师傅随口说了句:“人去灯灭。”古帅接话道:“仁者永生”。师傅又说:“刚才所托之事,大帅记住了吧?”古帅答日:“弟已铭刻在心,只要弟一息尚存,人在宝典在,绝不会落到外人手中。将来如遇到合适时机,我会让这些宝典回归社会。您放心吧。”
老和尚又说,慧源此人已跟我数十余载,大帅尽可放心与他打交道,将来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让慧源找大帅麻烦。大帅听了推心置腹地说,“呵呵,长老啊,今天老弟我来得正是时候,到你我这般年纪已是了脱生死。到了王安石所说的‘天变不足畏,人言不足惧,祖宗不足法,圣贤不足师’赤条条来,赤条条去无所牵挂了。你我交往几十年,谁跟谁过不去啊!俗话说仁者无敌,仁者走遍天下。”古帅用剪子将烧干的灯芯剪去一载,屋里顿时蓬荜增辉。他接着道:“你在佛道,讲的是进寺者都是客。满口阿弥陀佛,放下屠刀,浪子回头金不换,主张一言之善贵千金。我在军界,耍的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官府遇到贼有理讲不清。强盗遇到贼只好自识晦气。我玩的是以罚代罪,一命抵一命。咱俩虽各玩各的空手道,但用人心换人心,走遍天下都是情噢。你老哥的事就是我的事,如同您安排由慧源接掌一样。待我归天之后,由我儿子古龙接盘。这世界做好事做善事的人也要一茬一茬地往下传呀!如同烧焦了的灯芯要去掉,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长江后浪推前浪,这样,世界才能维持大体平稳之格局,万物各得其所。说大了你我也不完全是个人感情的好恶之分,这世界本就是一张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一张硕大无边的网呀,谁能独善其身呢?没有这样的人与物呀!”
古帅与老主持作了最后畅谈,相必也是回光返照吧,古帅顺了老友的心愿,直到鸡呜三更,老主持显得有些累了才告辞离开。这一对老友双方都心知肚明,此次分别,直到再生有缘时才能相逢,他们心里都不免感到有些惆怅,暗思道:几十年光阴,弹指一挥间,人生如戏,戏如人生噢。
古大帅下山了。又过一天,老主持知道时日无多,时不我待,入夜他又把慧源找到自已房里,叮嘱道:
“慧源,我就要走了。走之前有一事你要继续担当下去,直至此事有一个完善的结果。”
“师傅,您尽管吩咐,我慧源的**虽是父母给的,但我的精神世界是您师傅提携打造,师傅为佛门之事早将尘世红利置之度外,只要是您的嘱托,我会忠实地步您的后尘,亦步亦趋,粉身碎骨也万世不辞……”
师傅对慧源说:“现在兵荒马乱,连弘一法师这样的大家也过着极其清贫的日子。前一阵子大师到我们普度寺来游学讲经。课后,他与我单独深谈本寺藏有佛家典籍的海外传说。我对他说:大师,您是否要过目典籍?我愿本想大师会有此愿望,毕竟是前世高僧留下的无价之宝,有机会一饱眼福也不亏为人生一大幸事。不料,大师却谈定地说,不必了,毋需为我一人兴师动众。
他意味深长地说,有关这些典籍的秘密越少人知道越安全。你若将宝典放出来显摆,一不小心被公诸于众,尤其是在国家四分五裂的情势下,只会增加保护的难度。况且,这些宝贝目前肯定在一个安全的不为人知的地方,只有天知地知你知。倘使偶然进来一个陌生人,比如我进了这个地方,肯定会无端踩死许多蚂蚁之类的小动物和吓走各路在此安居的鬼神,让他们魂飞魄散六神无主,此举对他们是不公平的。我乃一介贫僧,完全靠世俗供养,已为众生添了不少麻烦,我没有为普罗大众做些实实在的事,做些有利于江山社稷的事,心感不安。我不能再为难我的衣食父母――信徒,我也不能因为我个人的好恶去杀伤无辜的小动物。只有众生安居乐业,才有人真正的安居乐业呀!”
老主持说了一大段话,看来有些过劳了,他闭上双目似乎想休息,似乎在沉思。慧源见状心中自明,他赶紧对老主持说:“师傅。你放心吧,你说的我都懂,我一定守住这个你珍藏了一生的秘密,”
老主持似乎听到了徒弟的心声,他咧了咧嘴,仿佛在说:“我这下放心了”。
慧源和尚与古龙此次战前的一番谈话使告龙茅塞顿开。他思忖,老和尚风尘仆仆赶来大营,无非是打听目前的战备情势,倭寇登陆的可能,及倭寇可能对普度寺的危害等,以决定自已的行动方案。
古龙倒是松了一口气,道:“慧源长老,此次倭寇从海上来犯,从军方掌握的情报。可以判定他们是有目的有方向的扫荡。无非乘在月黑风高,海边村民还在睡梦之际登陆打家劫舍,捞上一票就走。”古龙停顿一下,看了一眼长老,又道:“他们有可能派出一队戴上头套的蒙面杀手,以国人罕见的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袭普度寺。他们试图碰碰运气,以瞎猫试碰到死老鼠或说是一种赌徒心态,找一找在海外传说纷纭的佛教典籍。”
慧源听了点头颌首表示同意。古龙又道:“由此判断宝贝目前尚未暴露,宝贝是安全的。至于宝贝在何处?”古龙诡谲地朝慧源扫了一眼,然后道:“天知地知,反正我不知道。说一句心里话,我还真不想知道。不知者无罪过之有?关键是你们寺里的僧人要乘倭寇袭寺之前赶紧疏散到四乡八邻去,让倭寇死无对证,在普度寺唱一出空城计。即便倭寇――蒙面大盗扑到你们寺里。因寺中空无一人,他们也会望寺兴汉,无功而返。”古龙最后问道:“长老认为此法如何?”又问:“关于僧人撤离,您有安排否?”
“不瞒将军说,”慧源接口道。“计划赶不上变化。贫僧虽一介布衣,常年与青灯暮鼓晨钟木鱼经书为伴,但身在禅房,心念天下苍生: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国事家事天下事事事关心。贫僧获悉倭寇将偷袭我浙江沿海消息后,当即对寺里僧人作了安排,贵重之物做了坚壁清野,现在普度寺是名正言顺的空寺了。呵呵。”
“好好好,”古龙一连说了三声好,道:“长老是‘关键证人’,身系宝典秘藏之所在,事关国家信誉,军方有必要保护您的安全,您就跟我们随军吧!”
慧源听了连连摆手,他将‘关键证人’听成‘关键之人’,故欲解释一番。倘使慧源果真听清楚了是‘关键证人’不是更增加恐怖感吗?如果消息传到倭寇那边,蒙面杀手有备而来,他就out了吗?所以故人说“池之清则无鱼”真正到了洁僻程度,也未必不会遭细菌“轰炸”。这个世界是由细菌组成的,你能拒绝它入“境”吗?只要大事不糊涂就好。
慧源连连摆手说:“称贫僧是关键之人不敢当,不敢当。贫僧出身福建渔农之家,因缘际会投身佛门;现虽为古刹名寺主持,实为寺内众僧人领头羊而已,操心佛门弟子的衣食住行,与国家兴旺之联系还差十万八千里呐!老话说:‘国家兴旺,匹夫有责’。值此倭寇来犯之际,为减少佛门损失,主动与军方联系是我的责任,即便是当一天的和尚,也要将一天的钟撞好,撞响,此乃为人也是为僧之道也。贫僧不可给军方添麻烦,这也是老主持在世时一财叮咛的。”说完和尚起身欲告辞,嘴里还在嘟哝:“前世五百次回眸才换来今世相识。在我看来,舍下剃度为僧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水到渠成,十分自然;其实循入佛门是前世太多的因才给出今天的果,一切都是缘呵!我会恪守本分,做自已应该做的事,像弘一法师那样:‘知足长乐,终身不辱。知止常止,终身不耻’。”说罢毫不迟疑走出大营,拂袖而去。古龙一看此情,心思:碰到了一位有个性有尊严感,且还是父亲执友的法师,还真不能由着自已的个性,给手下士兵下一道命令:“大胆,藐视军令,军纪侍候!”,如沪人说的那样:给你脸不要脸,勿识相,请侬吃辣虎酱,看你往哪儿“逃”――
古龙没想到一位五十开外,面如菜色,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和尚。面对警卫森严的军营,刀抢林立的士兵,竟毫无惧色,说走拔腿就走。如此看来此僧非等闲之辈,必有一颗义盖云天的心,才能做出卓而不群的事。于是他急匆匆地步出营门。追上老和尚,道:“慧源主持请留步!”
和尚见少帅追了出来,回身解释道:“贫僧此行承蒙少帅真情告白,目的已达到,现在贫僧情况明心不慌,自有对策。”他又道,“少帅,你我身处红白两道,为国事今天走到一起。这叫萍水相逢,患难之交。古人云:‘危邦不入,乱邦不居’,承蒙指点,获益良多。在离别之际,请接受贫僧一拜。”慧源双手作揖,朝古龙鞠躬。古龙连称:“使不得,使不得”又道。“国难当头,匹夫有责。天下中华儿女是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