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第一百十七章人生百态
铁蛋见天色尚早,日头刚刚偏离头对了,”男人看来对周围举目凄凉的无声世界也是憋了一阵子,放眼四周,这天下第一关居然是天苍苍地茫茫,风吹草低不见人影儿,心里不禁有些惆怅。此刻见有人过来唠磕。忙不倏回话道:“说搬家,俺也算也不算。”他又道,“对俺手艺人来说,家就是有活干的地方,有活就有家。无活就出送。俺们靠手艺吃饭,四海为家。现在换个地儿无非是找个活路呗。”那男人话匣子一打开,似乎收不住了,看来是个健谈的人,不是拔火治腰疼的闷罐子。
男人改口问起对方的山海经,道:“兄弟,看你年轻得让俺馋眼欲滴,俺生生感觉到俺老了哇!”说着他又转口道。“嘿,年轻是个宝,给俺三斤金也不换。你不不像城里人细皮白肉。身材像一条干瘪长板凳;你长得气势轩昂,虎背熊腰,脸盘方正,浓眉大眼,双目炯炯有神,乍看也不像成天在田里干活的闷罐子。闲得连话也不愿都说一句;你倒像个练武或闯荡江湖的把式,敢情是武林中人吧。”他又道。“凭俺长你一轮又半的年纪,俺叫你声兄弟。你不见外吧?”
“哪里,承蒙这位大哥看得起,大家出门在外,老话说四海之内皆兄弟么”。铁蛋笑盈盈地答话,两人似乎成了“驴友”,开始一搭一搭天南海北地乱侃。
乘调侃间隙,铁蛋又瞅了一眼旁边的姑娘,那女孩礼节性地向他莞尔一笑,然后又转过头去瞅那荒芜的古道西风瘦马,断肠人在天涯的塞外景色了。
铁蛋见女孩没再搭理他,就对那男的说:“他大哥,我们现在是同处一条船上的‘驴友’了,”
“兄弟,你刚才说什么来着?什么‘油’?”他又道,“你说啥话咧,俺怎么听不懂?难不成你真是跑江湖吆喝卖大力丸和狗皮膏药的把式?”
“你听不懂很正常噢,这是刚流行的新词哩,城里人将外出办事,无论是办公事私事都叫旅游,一起外出的伙伴被冠以驴(旅)友的称谓,所以我们是驴友了。”
“原来如此,是驴友,不是狐朋狗友,实际是一个意思。诺大的天际,天荒地老。除了俺们萍水相逢,连个野兔的影子也没有。所以有酒喝酒,无酒吃肉,这才是驴友真正的意思啦。哈哈!”那男子在荒山野岭古道驿站遇到了刚入水(世)的小汉子,为他的话匣子平添了些许谈资,开心地发出了爽浪的笑声,那发自心际的笑声似乎有极强的穿透力,在群峰中回荡,震人肺腑……
铁蛋相信此男如他自我介绍是走南闯北的匠人,自来熟,敢搭话,这一群体不像村里的农人那样,在陌生环境中往往会显得比较拘束;只有在他们熟悉的环境,比如在村里那棵老槐树下,村民们才会随心所欲地开起玩笑不经意间露出他们内心的真实情感。
“他大哥,”铁蛋说,“我们已成为驴友了,在这条快烟没了的黄尘古道,荒芜的烽火边塞,命运将我们抛在同一艘船上,驶向遥远的无明彼岸。”铁蛋又说,“来日方长,为便于向大哥求教,我如何称呼大哥你呢?”
“噢,拉扯了那么长时间,我还未自报家门呢,你就叫我大牛吧。”男人道。
“免尊姓大名?”铁蛋问。
“我姓牛,是家里的老大。农村人一年到头不出门,要姓名有甚用?父母家人都管我叫大牛,时间长了习惯成自然,这就成俺的称呼了。”大牛心直口快地说。
“那么你的女儿叫小牛喽?”铁蛋插科打诨说。旁边的女孩听后扑斥笑出声来,抢在父亲大牛前答道:“俺叫牛小花,俺爸叫牛更生是矣。”说完对铁蛋望了一眼,似乎在说,咱俩年岁差不多,没有代沟什么的,有的是共同语言。按理说应找俺唠嗑,你这后生心急乱投医,找错人了呗!
铁蛋知会了女孩的心意。不过初次见面就像牛皮糖似的粘着女孩也不是铁蛋的性格,说到底他心里装着事呢。说他天生有使命感,此种事谁能说得清呢,只有天知道。唉,又是天知道。“真有天老爷吗?”“谁知道呢?信则自信。不信者自不信。对不信者磨破嘴唇皮,说一千道一万都不管用,他们说眼见为实。这是硬道理。”
这个世界看不见的东西多了去了,你脑瓜里想事人家就看不见,你自已也看不见。难道你看不见,思维就不存在了吗?所以看不见不等于不存在。人。只有一叶獐目,岂能容下无边无际的世界;惟有人的心才能装下宇宙,按佛学说法心即宇宙,心外无物。
铁蛋思忖,记起哥哥临别时叮咛:四海之内皆兄弟。一个好汉三个帮等,拿他自已的话来说一花独放不是春,万紫千红才是春;凡事要讲究方法,出门在外遇事单打独斗不是个办法,他想最好能找一个路人同行,这样会省事得多。他叮嘱要保护好自已,一切才刚开始,后面的路还长着哩!
既然眼前在同一条道上遇到牛大哥和他女儿。看他俩不像难民更不像满世界跑的骗子,人的直觉有时很灵,因为直觉能通天。天老爷无所不知嘛。不妨打听一下他们的行程,如合适就结伴而行,大家相互有个照顾,于是他探头探脑地问道:“牛哥,你们此番打算去哪里?”
“俺们要去旅顺,那儿有俺的一位朋友。前阵子他又来信,又托人捎来口信。要俺到他那儿去谋生,快奔四的人了。又拖儿带女的,得找个地儿安顿下来,安安生生地过日子。他欢俺到他这里来,这里有现成的铺子,任你折腾,万事齐备只欠你东风。从此你老兄不要再挑着个铁匠担子风里来雨里去,边吆喝‘磨剪子镪菜刀’,‘钉马掌打铁锅,’走街串巷四处流浪,挺辛苦的。俺朋友还掏心掏肺地在信上对俺说,咱俩是谁跟谁啊,是插血为盟的兄弟啊,义结金兰,曾在关公老爷像面前发誓今生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的结拜兄弟呀!他说老弟你别替俺操那子烂心,俺现在另有高就啦,吃朝廷的皇粮,除非满清垮台,俺端的是铁饭碗哩,这是做梦也不敢想的事呀!一个泥腿子,东海边的游子,要出国去支援高丽人打倭寇啦。不过俺不是去当什么抗日志愿军之类,你老弟也没有高到为世界打仗那份上。常言道:‘各人自扫门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他还说什么国就是放大了的家,家和万事兴。自已家里搞得乱七八糟,对人家有哪门子吸引力?每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自家的债自家还,这才是正道,王道啊!他说他是受朝廷,噢,不对,他没有狗日的李鸿章名气大,这厮在朝廷名声山大。不过名重不是好事,你懂的。古语云:‘中午失船,一壶千金,贵贱无常,时势物然。’一朝为官捞了那么多,富可敌国,天地不容啊!即使死也不能盖棺论定。不过俺那能与权顷一朝的汉官相比,这不是不知天高地厚了吗?俺是受北洋水师派遣,到高丽去修船,师出有名,名正言顺啦。他说他早已到北洋兵工厂干活,家里的‘自留地’早打烊上牌门板了。所以他说你老兄来正是时候。他说你甭担心抡了他的饭碗;桥归桥路归路。他还说我没有从他手里抡饭吃的本钱。全中国没有一人能抡走他的饭碗。他是清廷从全国海选出来的工匠,在北洋兵工里是大拿,那些官员要看他的脸色。
因为甚?
他手上的活儿全国一流。他说敝人还是“万金油”,有金刚钻敢揽瓷器活。什么活儿,不要图,有样板就行;甚至神到没有样板,只要跟他说需要这样一个东西,他就能变着法儿搞出来,不会太离谱……有一次,北洋水师的舰船举行例行演习,各式大小船只几十艘来到外海。这天天高云淡,望断南飞雁,海面风平浪静,一列列海鸟不时排着队形整齐从海面掠过;间或,有一两只看似掉队的海鸟频频地拍打翅膀,匆匆地飞过,似乎在寻找远去的队伍。远在京师的李鸿章对他亲手创建的北洋水师关心备致。听说近期有例行演习,早早打好招呼要来观看。北洋水师的大小头目听说主子要来观看演习。各自心里都打着小九九,千万不要在演习关键时刻掉链子呵!你甭说,长官们想的与士兵真的还不一样!舰上水兵们想的是打不过倭寇的兵舰撞他个“隆保蟛涣擞闼劳疲橛诰T嵘砗5住5惫倜窍氲氖钦娲蛘淌保虿还涂铮孀硬恢匾C钪匾舻们嗌皆冢慌旅徊裆铡H粞菹笆钡袅醋印K淙徊还匦悦敲孀邮Ь。窈蠡乖趺丛诠俪』炷兀克裕惫俚闹厥友菹吧跤诖蚍鲁鲇幸颉
不知海军司令部那个厮为保演习顺利过关。竟将“保险马夹”算到北洋兵工制造所的“神工”――大虎身上。大虎是谁?何许人矣?
原来大虎就是大牛的结拜弟兄。关于他俩的履历和关系先放一放。
海司一个命令:“兵工所大虎随船同行,尽责演习保障事宜。”
此刻,大虎正在旗舰的机舱里东看西摸,似乎对洋人的新玩意有兴趣。
话说旗舰上的李鸿章在指挥舱正兴致勃勃地观看在他面前劈波斩浪昂首而过的各种舰船,他看着近十年来自已呕心沥血,多方奔走呼吁建起来的北洋水师终于颇具规模不禁老泪纵横。此刻旗舰长官心领神会,为给演习再添一把火,凑到李鸿章面前献媚道:“宗堂大人。下面是实炮射击课目。”
李鸿章回应道:“客随主便”。
旗舰长官下令:“前主炮准备射击!”
前主炮传来回应;“准备射击!”
下面按常规是:前主炮准备回毕的回馈口令。
但是在这种刻不容缓的战场环境下,回馈口令突然哑火了。命令不可更改,旗旗舰长官命令:“预备――放”。战位上也没有人复述口令。还是沉默。
旗舰长官此时脸色十分难看,他怎么会想到新从英国购进的千顿级太和号旗舰第一次试射竟然会打闷炮?在旁边的长官心腹参谋情急生智突然对长官而语:“令兵工所大虎到前主炮排除鼓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