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意味着一个未来有可能盘坐在星河之上俯瞰人间烟火点点的存在,在幼时就失去了资格。
这样想来,阿七也有些生气。
陆茗娴略作思量,缓缓开口道:“如果他们的路是对的,那么为什么数万年来,却无一人成仙?如果你是对的,那为什么你一直盘坐在天河之上,却没办法踏出那一步?当然苏主也不一定就是对的。”
“有些东西,不是你站的高就一定是对的。”
“登高望远,有可能也会被云彩遮住双眼。”
小童愕然,一时间竟然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心里震惊也渐渐变为半喜半怒,欣喜的是这个死守规矩的师侄原来也知道打破前人的路,怒的是居然和自己都没商量就做出这样让人惊骇的事情。
李长京神色凝重地盯着何安在,微微抬起手。
霎时间,阿七只觉得浑身生寒,当即掐出剑诀。
方圆数十里,以这座小木屋为圆心,一缕缕一道道剑气凭空出现,剑尖直指小木屋,千丝万缕如春雨一般流转吐露锋芒,凝聚成一座毁天灭地的巨大剑阵。
陆茗娴攥起拳头,手掌悄然搭在腰间的剑柄上。
何安在悄悄吞了口唾液,像是被一把剑抵在喉间,呼吸紧促,心脏跳的很快。
良久的沉寂以后。
最终,李长京的手缓缓落了下去,他叹了口气,慢慢地走到竹椅旁,一屁股坐了下去,阖上双眼,两只手搭在膝上,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罢了。”
严阵以待的两个人顿时松了一口气,事实上如果李长京真的要何安在死,他们根本就拦不住。
陆茗娴毕恭毕敬地鞠了一躬,饶是这个运筹帷幄一直面若春风的青衫儒士也是惊出了一身冷汗,说是不担心那是假的,先不说强行剥夺开气运之事确实太过胆大妄为,再说这件事根本就没有对立在最顶端的人提及过,他也怕李长京勃然大怒,不讲道理一巴掌把何安在拍死。
李长京眯着眼撇了撇两人,苦笑道:“我就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吗?”
陆茗娴摇头。
李长京道:“你和苏离这么做总要有个理由吧。”
陆茗娴长出了口气道:“无论是独尊,盛鼎,大仁还是浩然正气,五代九州主呕心沥血为了九州,按说受九州气运加身,本该是天地独尊,可结果秦主,唐主,宋主全都死了,你跑到大荒,苏主如今也是自顾不全,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九州气运不全,法则有亏,九州气运九千道,仁义,知礼光是儒家气运就足足有一千道怎么可能集的全,既然不能全,那就索性不要了,那不正好?”
李长京苦笑,唏嘘道:“看来是我老了啊,你陆茗娴讲究一个礼,你家学生讲究一个仁,你俩合起来就是一个仁礼天下,以后这天下就是你们师徒的了。”
李长京看了眼陆茗娴,又看了看阿七,最后把视线落在何安在的身上,明明是个稚童,此刻却露出慈祥的笑容,像是看着自己的孙儿一般,问道:“小家伙,你说这天下,该叫什么?”
何安在听到是叫一个云里雾里,不知所以然,只是觉得两个人说的都有道理,这个李主突然的发问叫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总觉得马虎不得。
于是何安在皱起眉头仔细想了起来。
阿七皱了皱眉,隐约觉得这位少年的回答甚至有可能影响到九州的走势,她抬起头把询问的视线投向陆茗娴。
陆茗娴压了压手,阿七识趣的缄口不言。
何安在剑眉没来由的舒缓开来,他恭恭敬敬地作揖,像是儒家问理一般,不敢有丝毫的马虎,他抬起头吗,眼睛里有满天星辰闪烁,说道:“学生以为天下就是天下,我家先生曾说过何为天下,目之所及,耳之所闻即为天下,而众人皆可看天下,听天下,这天下不是一个人的天下,而是众人的天下,所以学生认为,天下前面不该有任何的名字。”
其余三人皆是一愣。
李长京随即笑颜展开,哈哈大笑起来:“对,这天下不该有任何的名字。”
说着,李长京拍着大腿站起身来,深深地望了少年一眼,竖起大拇指,“你比陆茗娴这小子强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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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楼方家楼内。
高坐主位的红袍老者眼眶通红,布满血丝,在其周身浮现起一抹红色光彩,像是一道道铁索叫他无法动作。
他死死盯着下方周身灼烧神焰的男子,每一片火焰中都有一闪而逝的文字接连成线,而那男子面部被神威笼罩,唯有一双金色的眸子有玄奥的法印一闪而过。
男子站在那里,仿佛自己就是一片天地,一道规则。
红袍老者嘴角溢出鲜血,他艰难地开口,满是恨意,“羽血”<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